就在青銅棋盤崩裂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海底噴湧而出。伴隨著這股力量,三百口琉璃棺緩緩浮出水面。這些琉璃棺通體透明,散發著神秘的光芒。

霍璐佳手中緊握著的青銅鑰匙突然像是被某種力量所控制,開始迅速融化。青銅鑰匙的表面逐漸變得滾燙,最終在她的掌心烙下了一個北斗七星的圖案。

“阿兄,這是父親留下的鎖龍契!”霍璐佳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掌心的圖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舒步麒同樣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的逆鱗突然泛起一層青光,龍爪不由自主地伸出,緊緊扣住了離他最近的那口琉璃棺。

當舒步麒開啟琉璃棺的蓋子時,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棺內躺著的竟然是雙嶼島時期的霍震霆,他的胸口插著半截蛇首杖,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如紙。

“他……他把自己也煉成了棋子?”舒步麒喃喃自語道,心中充滿了震驚。

“大帥說過……”鄭滄瀾的話突然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其中夾雜著幾片齒輪碎片。

“要贏這盤棋,就得先把自己擺上棋枰。”鄭滄瀾強忍著疼痛,繼續說道。他顫抖著雙手,扯開自己身上的星槎紋身,露出了潰爛不堪的皮肉。

在那潰爛的皮肉之下,竟然嵌著一個微型的渾天儀!鄭滄瀾指著渾天儀上的儀軌刻度,艱難地說道:“您看這儀軌刻度,分明是……咳咳……是萬曆三年的冬至!”

就在這時,迦樓羅祭司的殘軀突然開始重組。她的蛇尾迅速纏住了兩具船匠骷髏,將它們緊緊束縛在一起。

“霍震霆連自己的屍身都拿來佈陣,你們這些螻蟻還在掙扎什麼?”迦樓羅祭司的聲音充滿了不屑。

她的蛇信猛地吐出一枚青銅骰子,骰子在空中飛速旋轉,最終穩穩地落在了地上。眾人定睛一看,只見那骰面上赫然刻著舒步麒的生辰八字!

霍璐佳突然拽過舒步麒的手,七星烙印貼上他逆鱗:"阿兄可還記得及冠那日,父親讓你飲下的龍血酒?"她指尖劃過琉璃棺,"那酒裡摻了他的心頭血——你們早就是同脈同源的傀儡!"

海底突然傳來鎖鏈斷裂聲。林三的殘破顱骨從棋盤中升起,獨眼迸發幽光:"少東家看棺底!"舒步麒龍爪掀翻琉璃棺,底部赫然刻著血契條文:

「今以霍氏嫡子陽壽三百載為質,求借龍君覆海之力。若期至未還,則永鎮歸墟為俑。——嘉靖四十五年 霍震霆立」

"父親拿我...抵了債?"舒步麒逆鱗滲出黑血,龍紋爬滿脖頸。鄭滄瀾突然暴起,弩箭射穿迦樓羅祭司的骰子:"大帥當年在玉門關...咳咳...其實是要拿你填海眼!"

霍璐佳突然撕開衣襟,露出心口的青銅鎖:"阿兄的命契在我這裡!"她拽過舒步麒的手按在鎖孔,"父親說過,若到絕境便讓我...讓我吃了你!"

"璐佳!"舒步麒龍爪震開青銅鎖,卻見鎖芯裡蜷縮著明砂的殘魂,"這是..."

"伏矢魄歸位!"迦樓羅祭司的蛇尾突然插入棋盤裂縫,整個歸墟海域開始傾斜,"霍震霆,你養的狗開始反噬了!"

三百口琉璃棺同時開啟,每個霍震霆的屍身都在重複同一句話:"吾兒,時辰到了。"舒步麒的逆鱗突然離體,在空中拼成星槎龍骨模樣。霍璐佳髮間的鮫珠炸裂,露出裡頭跳動的龍心:"阿兄,其實你才是真正的..."

"龍君容器。"霍震霆的聲音突然從海底傳來。眾人腳下的星槎殘骸重組,化作巍峨的龍首祭壇。年輕時的霍震霆虛影立在龍角之間,手中握著舒步麒的命契文書:"當年從琉球海眼撈出的不是棄嬰,是龍君褪下的逆鱗化身。"

舒步麒突然頭痛欲裂,破碎記憶裡浮現出深海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