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呼嘯著,裹挾著鹹澀的潮氣,如洶湧的波濤一般猛灌入艙室。舒步麒靜靜地坐在艙內,他的手指摩挲著銀鎖上的裂痕,那道裂痕彷彿是一道深深的傷口,刺痛著他的心。

鎖片的邊緣有著細微的豁口,這些豁口硌著他的指腹,帶來一陣微微的刺痛。而這些豁口,正是霍璐佳在最後一刻咬破舌尖時留下的齒痕。那一幕,如同一幅永不褪色的畫面,深深地刻在了舒步麒的腦海裡。

突然,一聲顫抖的呼喊打破了艙內的寂靜:“少東家,西南方有船隊!”這聲音中似乎還夾雜著鐵鏽的味道。

舒步麒猛地抬起頭,順著水手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十二艘迦樓羅殘艦正貼著血色的晨霧緩緩駛來,船帆上的九頭蛇紋章雖然被燒得焦黑,但依然能夠清晰地看到邊角處工部的硃砂印。

鄭滄瀾的蛇矛突然抵住了艙門,他的嗓音沙啞得如同礫石相磨一般:“是嚴紹欽,那小子心口嵌著八岐蛇丹,竟然還能喘氣。”

舒步麒的逆鱗在袖中輕顫:"你女兒殘魂未散,在他手裡?"

矛尖在甲板劃出火星。鄭滄瀾扯開衣襟,露出心口潰爛的鎖形圖騰:"阿沅的一魄...被蛇丹裹著......"他獨眼映著逐漸清晰的敵艦,"霍震霆當年給我的所謂'解藥',其實是蛇卵的養料。"

海浪如同被引爆的炸藥一般,猛然炸裂開來,水花四濺,形成了一道壯觀的水幕。在這水幕之中,嚴紹欽的狂笑聲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濃厚的霧氣。

"鄭盟主,這份回禮可還滿意?"嚴紹欽的聲音在海面上回蕩,帶著一絲戲謔和得意。他的指尖挑著一枚鮫綃荷包,那荷包的樣式,正是霍璐佳及笄那年所繡。

"霍姑娘的頭髮養出的蛇卵,格外鮮美呢!"嚴紹欽的話如同惡魔的低語。

舒步麒的龍爪驟然暴長,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朝敵艦拍去。然而,就在龍爪即將觸及敵艦的一剎那,一層青銅結界突然浮現,將龍爪硬生生地彈了回來。

嚴紹欽的瞳孔在瞬間裂成了蛇類的豎線,透露出一種陰冷和兇殘。"真當迦樓羅的'聘禮'只是幌子?"他冷笑一聲,猛地撕開自己的衣襟。

剎那間,千百枚蛇卵在他的皮下蠕動起來,彷彿隨時都可能破體而出。這些蛇卵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令人作嘔。

"霍震霆要的是歸墟之力,而我要的——"嚴紹欽的話還未說完,他的身體突然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一條巨大的蛇尾猛然從他的背後破體而出,狠狠地抽打在海面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是讓這海疆變成蛇巢!"嚴紹欽的聲音在海浪的咆哮聲中,顯得格外猙獰。

就在這時,只見霍璐佳的虛影竟然突然在浪尖上浮現出來,她的聲音彷彿穿越了時空的阻隔,清晰地傳入了眾人的耳中:“阿麒……看船底……”

伴隨著她的話語,那殘破不堪的鮫尾猛地一掃,將周圍的血霧盡數掃開。而在血霧散去之後,一艘巨大的敵艦龍骨赫然展現在眾人眼前。

更讓人震驚的是,在那龍骨之上,竟然密密麻麻地纏繞著無數根青銅鎖鏈。這些鎖鏈如同一條條猙獰的毒蛇,緊緊地束縛著每一根龍骨。而在每根鎖鏈的盡頭,都拴著一具鮫人屍骸,它們的手腕間還戴著與舒步麒手中一模一樣的銀鎖!

“三百童屍為引,千枚蛇卵為陣。”鄭滄瀾突然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伴隨著咳嗽聲,他竟然吐出了一口烏黑的鮮血。他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彷彿瞬間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他們在復刻歸墟血祭!”

聽到“歸墟血祭”四個字,舒步麒的臉色也變得極為凝重。他的逆鱗像是感受到了某種危險,突然自行離體,如同一道閃電般狠狠地撞擊在結界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那看似堅不可摧的結界竟然被逆鱗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