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這般自作主張!"舒步麒攥住霍璐佳的手腕,逆鱗在月光下泛起血色紋路。遠處七道血柱正在收束,海面漂浮的屍傀殘肢發出腐臭。

霍璐佳猛地甩開他的手,鮫尾如同一道閃電般迅速拍碎了洶湧撲來的浪濤。她的聲音在海浪的咆哮聲中顯得格外清晰:“三百童靈正在被煉成屍丹,你還要磨蹭到幾時?”

話音未落,只見她手腕間的銀鎖突然像有了生命一般,如靈蛇出洞般纏住了老船匠手中的魚竿。霍璐佳緊緊盯著老船匠,眼中閃過一絲焦急,問道:“陳老,七星繩結還剩幾處完好?”

老船匠面色凝重,他那隻獨眼滲出了絲絲黑血,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緊握著魚竿,奮力一挑,將漂浮在海面上的屍傀頭顱挑開。隨著屍傀頭顱的翻滾,一股濃烈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

老船匠的聲音在風中顫抖著:“東南巽位已斷!”

霍璐佳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深知七星繩結對於歸墟陣眼的重要性。如今東南巽位已斷,這意味著歸墟陣眼的能量正在逐漸流失,而嚴世蕃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給陣眼充能,其目的不言而喻。

葉莉雪突然踉蹌跪地,後背北斗疤痕裂開:"青雲觀的地脈...被倭寇用化龍散汙染了......"她扯開染血的道袍,露出心口龜裂的命燈,"續魂香還能撐半炷香......"

舒步麒的龍爪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刺入自己的胸膛,剎那間,鮮血四濺,濺落在地上形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然而,他卻面不改色,彷彿這劇烈的疼痛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只見他毫不猶豫地用龍爪緊緊抓住自己的心臟,然後猛地一扯,半顆跳動的珊瑚心就這樣被硬生生地從他的胸腔裡扯了出來。那顆珊瑚心還在微微顫動著。

舒步麒手持著這半顆珊瑚心,毫不猶豫地將它扔向了命燈。當珊瑚心與命燈接觸的瞬間,一道耀眼的光芒驟然亮起,緊接著,命燈上的燈芯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猛地竄起了三尺高的青色火焰。

“老東西,帶她去毀陣眼!”舒步麒的聲音在火焰的映照下顯得格外低沉。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舒步麒,只見他的胸口還在不斷地湧出鮮血,而那半顆被扯出的珊瑚心則靜靜地躺在血泊中。

“你當龍族的心脈是柴火嗎?”霍璐佳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的鮫尾迅速捲起舒步麒的腰腹,試圖阻止他繼續自殘。鮫尾上的鱗片與舒步麒的身體猛烈地剮蹭在一起,甚至擦出了點點火星。

“初代巫女的血契需要活祭,你剜心就是送死!”霍璐佳的話語中充滿了焦急。

原本應該深埋在海底的九鬼政宗的殘軀,竟然從海底緩緩浮起。那具已經嚴重腐爛的身體,逐漸浮出水面。

隨著殘軀的上升,一股惡臭撲面而來,讓人作嘔。九鬼政宗那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的聲帶,竟然還能發出一種漏風般的笑聲。這笑聲在寂靜的海面上回蕩著。

"霍姑娘還不知道吧?"九鬼政宗的聲音雖然因為聲帶的破損而變得十分怪異,但其中的惡意卻依然清晰可辨,"令尊當年剜你逆鱗的時候……"

然而,就在九鬼政宗即將說出後面的話時,他的頭顱突然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中一般,猛然炸裂開來!鮮血、腦漿和碎骨四處飛濺,場面異常血腥和慘烈。

而在這飛濺的腦漿之中,竟然還包裹著半片玉璽殘頁!這半片殘頁顯然是被九鬼政宗藏在頭顱之中,此刻隨著他的死亡而暴露了出來。

站在一旁的舒步麒見狀,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抓,將那半片玉璽殘頁穩穩地接住。當他看清殘頁上的內容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只見那泛黃的紙頁上,清晰地寫著"嘉靖三十七年"以及"工部密檔"等字樣。而在這些字的下方,還有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