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縹緲如夢的清晨時分,棲霞山宛如一位被薄紗輕掩的仙子,山間繚繞著層層晨霧,如夢似幻。那座古老的寺廟,就像是一位隱匿於時光深處的智者,靜靜地隱沒在這朦朧的晨霧之中。寺廟的輪廓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彷彿隨時都會消失在這茫茫的霧靄裡。
霍璐佳身著一襲利落的勁裝,身姿輕盈地蹲在那已經褪色的朱漆山門前。那朱漆歷經歲月的洗禮,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斑駁陸離的痕跡訴說著時光的滄桑。她手中緊握著一把鋒利的魚叉,魚叉的尖刃在晨曦中閃爍著清冷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用魚叉尖颳著門檻縫隙裡的青苔。
隨著青苔被一點點刮下,苔蘚下露出的景象讓她不禁心中一凜。那並不是常見的蟲蛀痕跡,而是三道平行的金屬刮痕。這刮痕線條規整,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霍璐佳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她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雙嶼島沉船底艙的倭刀劈砍紋,這兩者竟是一模一樣!
“這門檻被換過。”霍璐佳輕聲呢喃著,她伸出纖細的手指,緩緩撫過刮痕凹陷處。她的觸感極為敏銳,能清晰地感覺到刮痕處的粗糙。她仔細地觀察著門檻的材質,眼中閃過一絲思索,“用的是閩南鐵木,浸過海鹽防腐。”閩南鐵木質地堅硬,是製作門檻的上好材料,而浸過海鹽防腐,則說明這門檻的製作工藝十分講究。
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灼痛從她的鎖骨處傳來。那根金線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點燃了一般,熾熱的疼痛讓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她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父帥的書房,想起了那截被倭刀劈裂的門閂。那門閂的缺口處,也泛著同樣的鹹腥氣息,彷彿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與此同時,黃若芸提著藥囊從石階上緩緩走來。她腳步輕盈,宛如一隻靈動的蝴蝶。腕間銀鈴隨著她的走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山間迴盪,彷彿是一首神秘的樂章。然而,銀鈴纏著的金蠶蠱卻突然暴起,瘋狂地撞向山門銅釘。
蠱蟲啃噬處,銅鏽簌簌剝落,如同雪花般紛紛揚揚地飄落。在銅鏽之下,漸漸露出了底下暗刻的浪花紋。黃若芸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她微微皺起眉頭,輕聲說道:“周氏匠坊二十年前翻修過這廟,說是給陣亡將士超度……”
然而,話到嘴邊,她忽然噤聲,只見藥囊中飛出一群碧綠的螢蠱,它們像是一群靈動的小精靈,在門廊間飛舞著,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門廊壁畫。這壁畫歷經歲月的侵蝕,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但在螢蠱的光芒映照下,八百羅漢像的衣褶裡,竟藏著工部密押的暗記。
殿內傳來棋子落枰的脆響。周紫憐跪坐在積灰的蒲團上,白髮鋪滿半幅殘破的《金剛經》。她指尖鹽晶正將經文字跡蝕回原貌,當"無我相"三字褪去偽飾時,露出底下猙獰的硃批:"萬曆四年浴佛節,借香火掩硝煙。"
"舒步麒呢?"霍璐佳突然警覺。
"在後山試劍。"葉莉雪的聲音從樑上傳來。她蜷坐在蛛網密佈的橫樑間,腕間冰晶垂落如瓔珞,"他說聞到了漠北狼毒草的味道——和二十年前毒殺舒公的香爐灰同源。"
後山斷崖處,舒步麒的驚鴻劍卡在巖縫間。劍身映出他凝重的面容——三丈外的古松下,半截斷碑正滲出靛藍液體,遇風凝成狼首形狀。他忽然俯身抓起把松針,針尖竟都朝著斷碑方向彎曲:"磁石陣……嚴嵩連風水都要作假。"
霍璐佳趕到時,正見他用酒葫蘆潑向碑面。瓊漿混著藍液燃起幽火,顯出道狹長裂縫。她魚叉絞住裂縫邊緣,帶起的碎石間卡著支鎏金箭簇——箭尾翎羽的綁法,正是父帥親衛營的獨門手藝。
"三年前查抄周氏匠坊時,我在熔爐裡見過這種箭。"她指尖發顫,"工匠說這是給玉門關特製的破甲箭……"
黃若芸的藥囊突然炸開,金蠶蠱群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