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玖鳶忍著胸口傳來的劇痛,掙扎著撐起上半身望去。

只見謝塵冥一身金色繡線錦袍,眉眼鋒利,掃視著殿中的幾人。

他似乎剛從校場回來,勁腰被銀色的腰帶緊緊束住,整個人挺拔而立,腰間配著劍。

身後,還跟著不少身著黑衣輕甲的侍衛。

“阿冥,你回來了!”玄瑤帶著哭腔,想要撲進他懷中。

卻被他按住肩膀,無法動彈。

她只好站在他身側,抹著眼淚道:“皇祖母她突然倒地不起,這賤婢竟然還敢對她大不敬……”

“奴婢並非對太后不敬,只是這毒血若是再不吸出,就來不及了!”趙玖鳶立刻開口辯解。

“太后的毒已經誤了許久,此處離宮中甚遠,怕是等不到回宮請御醫來看的!”

謝塵冥深深地看了趙玖鳶一眼,她忍著痛坐了起來,跪在地上垂著頭。

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精心設計的巧遇,恐怕要因太后中毒要功虧一簣。

玄瑤聞言怒斥:“你又並非御醫,本宮豈能聽信你的胡言?阿冥,你快遣人將太后送回宮……”

“且慢。”謝塵冥沉聲道。

玄瑤一愣。

只見他隻身上前,蹲下身檢視了一眼太后的傷口,又抬頭看向趙玖鳶:“你有幾成把握?”

趙玖鳶抿了抿唇:“八成。”

“八成可不夠。”謝塵冥沉聲道,“若是治不好,你小命不保。”

趙玖鳶瞳孔驟縮。

他的話讓她冷靜下來。

方才太后倒地那一刻,她腦袋一片空白。只想著,不能讓太后死。

太后若是死了,鎮國公夫婦就不能隨太后來青鶴觀祈福,那麼她的計劃就會永遠落空。

但是,她的確是能救太后的。

趙玖鳶只猶豫了一瞬,便焦急道:“奴婢自小生長在山谷間,識得被毒蟲叮咬的症狀!將軍信奴婢!”

“若是讓太后回宮,定是活不過今晚!”

謝塵冥微微眯起雙眸,似是審視她的話有幾分真假。

沉吟片刻,他終究是選擇信任她。

“本將只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若是太后並無好轉,本將只能親手將你押入大牢侯斬!”

“阿冥!”玄瑤聞言,氣得跺腳,想要上前阻攔,卻被士兵拔劍攔住。

“本宮可是公主,你們敢這樣對本宮?!”

她又看向謝塵冥:“你這樣……若是皇祖母有個三長兩短,本宮該如何交代?”

謝塵冥面無表情地看向玄瑤,問:“若是太后在回宮途中便毒發身亡,公主又該如何交代?”

玄瑤一怔,啞然失色:“……你竟然信那個賤婢的話?”

謝塵冥的視線越望向裡面正幫太后敷草藥的趙玖鳶。

那個忙碌的背影,讓他又想起一些往事。

“微臣只是覺得,她或許是對的。”謝塵冥冷冷道。

聽他這樣說,玄瑤緊緊攥起拳頭,尖銳的長甲都嵌進肉裡。

憑什麼?他究竟為什麼這麼信任她?!

她想不通!

難道這幾日他們二人藉著試婚這事,生出了感情?

玄瑤看向趙玖鳶,心中的殺意更甚。

而此時的趙玖鳶,無暇聽他們兩人吵架,也無暇顧及殿外那些大臣如何看待自己。

她拿出懷中早就備好的草藥,問:“那可否先請將軍找人將這藥煎了?”

謝塵冥聞言,瞥了一眼一旁戰戰兢兢的女道長,聲音冰冷:“你聽到她說的了。”

“是……”女道長雖然不情不願,可她也不敢惹這個殺神。她只能接過慕玖鳶手中的草藥,朝道觀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