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路上,周懷京提著水果袋往前走,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細小的聲音。

\"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謝安寧踢著路邊的石子,跟她小時候的習慣一樣。

周懷京腳步一頓,轉身時眼底帶著笑意:\"想問什麼?我沒什麼想問的。的\"

她張了張嘴,又把話咽回去:\"沒什麼。\"

其實想問他知不知道陸淮淵找過他,想問他為什麼對這件事隻字不提,可話到嘴邊又覺得多餘,周懷京是在等著他主動坦白嗎。

昨晚周懷京幾乎一夜沒睡,盯著天花板把所有可能想了個遍。

他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謝安寧這麼做一定有苦衷,她不可能背叛他,他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

走到院門前,謝安寧突然停住腳步。

她先是探頭往巷口張望,確認沒有可疑的人影后,才輕輕撥出一口氣。

明明沒怎麼,心虛的跟做賊一樣,陸淮淵還不知道她跟周懷京見過面。

謝安寧攥著衣角的指尖發白,她刻意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小的陰影,這份小心翼翼全被周懷京收進眼底。

周母滿臉笑意地迎上來,一把握住她的手,熱絡得像是從前:\"安寧,阿姨做了你最愛吃的醬牛肉!\"

\"謝謝阿姨。\"謝安寧客套又拘謹的生份。

曾經她都差不多把周家當成自己家,假期跟鄧榆陽在這兒一賴就賴一天。

後來隨著年紀漸長,少女的敏感心思瘋長,每次再來都像揣著小兔子,緊張又忐忑。

那時候她滿心憧憬,早把周母當成未來婆婆。

在周懷京考上醫學院後,謝安寧也是沒察覺到周母態度微妙的轉變。

謝安寧不是不懂,周母大概是盼著兒子做了醫生以後前程似錦,有個這麼好的工作,再找個家世相當的女孩,以後的路能走得更順。

那時她還跟著爸爸奶奶一起生活,也沒變成謝家千金。

想到這,謝安寧心裡泛起一絲苦,覺得現在周母又對她這麼熱情,看得出來,她對兒子的驕傲感沒了,巴不得她早點進門,也不指望他找什麼江浙滬有幾套房的獨生女了。

\"明月呢?\"為了掩飾情緒,她趕忙轉移話題。

周母拉著她往飯桌邊走:\"去學校補課了,她說想考你那所大學,不過安寧,你當初怎麼進的?我記得你不是藝術生,怎麼學了服裝設計?聽明月說進你那個學校難度可不低。\"

謝安寧的笑容僵在臉上,輕聲道:\"家裡安排的。\"

高考號稱最公平的戰場,可有些捷徑,只要有錢就能走通。

就像她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無數藝術生擠破頭的名校,這是謝家對她的託舉,哪怕她已經在報名表上填了醫學院。

落座時,謝安寧總感覺有道目光黏在自己手腕上,她下意識縮了縮手。

糟糕出門忘記帶表了。

昨晚在茶樓的畫面突然閃現在周懷京的腦子裡。

謝安寧和陸淮淵戴著同款情侶腕錶,錶盤折射的冷光彷彿還在眼前。

周懷京盯著那抹銀光,喉嚨發緊。

這表價格不菲,就算他將來成了醫生,恐怕也攢不出這份錢。

他別開眼,強行壓下心底翻湧的酸澀。

飯桌上氣氛有些沉悶,謝安寧不再像從前那樣嘰嘰喳喳,嘴巴不閒著,她只是安靜地扒著碗裡的飯,周母問一句才答一句。

臨走時,周母叫她再等等,她拉開抽屜,取出個紅絨布袋子,掏出一枚玉鐲。

鐲子成色普通,一看就是老物件,雖然有些年頭,也是不值錢的老物件。

\"安寧,這是周家傳了幾代的東西,懷京奶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