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怎麼也忍不住,撲到她懷裡緊緊抱住她:“沒關係媽媽,我會照顧你的。我們聽舅舅的話,等手術的傷恢復後就做復建,一定能站起來。”

榮繪撫摸著她的臉:“好,媽媽答應你。”

婚姻已經毀了,生活還要繼續,她還有一個聰明可愛的女兒,不能就這樣被打倒。

——

縱使路永璋不願離婚,也不得不尊重榮繪的決定。

就像她說的,拖到最後只會增加對他的憎恨,趁她還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不如徹底斬斷彼此的聯絡,也好避免惡語相向。

第二天上午,路永璋沒有去公司。其實這兩天他都沒有去公司,遇到重大的事務,秘書會給他打電話,他就交給其他人去處理,目前他實在沒有精力應付公司的事。

離醫院越近,路永璋的心就越沉。

他身後跟著私人律師嚴徵,男人西裝革履、皮鞋錚亮,提著黑色公文包,跟隨他走進一間VIP病房。

榮繪睡著了,臉色仍然沒有恢復血色,不過比起剛從手術室出來那一晚好了一些。她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手臂放在被子外面,手背上紮了輸液針,她身子單薄,病號服的袖管有些寬鬆。

路永璋看著她,心臟就止不住的疼。

榮蓁、榮謙、路棉都守護在旁邊。得知榮繪出車禍的原因後,榮謙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刻,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事到如今,他作為榮繪的親人,對她的選擇沒什麼好說的。但,從醫生的角度來看,病人缺少家人的陪伴和鼓勵,對病情很不利。

榮謙壓低聲音說:“她剛睡下,你們可能要等一會兒。”

路永璋:“不急。”

如果可以,他願意等很久很久。

路棉坐在沙發邊,沒說話,她手裡拿著一堆檢查單,是早上醫生重新給媽媽做了身體檢查。

昨天晴空萬里,今天又是陰天,天氣預報說有小雨,現在天上飄著幾朵烏雲,灰濛濛的。一陣風吹來,窗外的枝椏亂晃。

路永璋看著女兒,想跟她說幾句話,然而話還沒說出口,病床上的人就醒了:“不用等了,離婚協議書拿來吧。”

榮繪確實睡著了,但睡得不太安穩,稍微有點響動就驚醒了。

她知道路永璋過來了,閉著眼掙扎了許久,轉念一想,拖延幾十分鐘有什麼意義,結果還不都是一樣。

榮謙走過去幫忙把病床升起來,她術後的傷口還未完全恢復,不宜升的太高,只微微升起一個坡度,讓她半躺在床上,然後支起床邊的桌板。

嚴徵從公文包裡拿出兩份離婚協議書,放在桌板上。

榮繪拿起其中一份,她一邊看,嚴徵一邊在旁邊為她講解各個條約,直到讀到其中一條,她頓了一頓。

她昨天說了,除了路棉的撫養權,她什麼都不要。這份離婚協議上卻寫著路永璋將自己名下大部分動產以及不動產轉移到她的名下,還有……公司的股份。

其他的也就罷了,公司的股份轉移給她,他是瘋了嗎?

路永璋能穩坐在現在的位置,除了他自身管理能力過人,最大的原因是他們夫婦二人手中所持股份的佔比高於其他股東。如今她雙腿不能行走,無法勝任公司的董事,他把股份轉讓給她,等他們離婚後,她就是外人,別人想要鑽空子太容易了。

榮繪沒有繼續往下看,把離婚協議書往桌上一扔,冷哼了聲:“這算什麼?犯錯的補償嗎?我不需要。”

路永璋說:“棉棉在你那裡,我是她的父親,理應做出補償。除了這些,我每個月會單獨往她卡上打生活費。”

“不用,她早過了十八歲,不需要給撫養費。”榮繪淡淡道,“養一個女兒我還是養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