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看起來倒有幾分威嚴。

姜時晏屏住呼吸,立正站直恭敬回道:“看完了。”

“可有不懂的地方?”梅若林問。

不懂的地方有好幾處,這種電影裡的臺詞往往都有好幾層意思,並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表達。

不過,昨晚在飯局上,蘇錦程和袁森給了他不少指導,一時間他倒是想不起來有哪裡不明白。

他半晌沒回話,梅若林索性拿起手邊一本快要翻爛的劇本,非常熟稔地找到自己想看的一場戲,手指點了點:“把這場戲試一下。”

姜時晏愕然,不確定道:“現在?”

梅若林的眼神告訴他,他沒有聽錯,就是現在,像試鏡那樣,臨場給他演一場戲。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他目前看完了整部劇本,對人物的定位以及劇情的渲染更有把握。

姜時晏深吸口氣,沒想到還沒正式進組就開始喘不上氣了。

他拿起劇本略略掃了一眼,知道了是哪一場戲,又逼迫自己靜下心來記臺詞,好在之前看過幾遍腦子裡存有印象,花了幾分鐘就記熟了。

他放下劇本,眼睛盯著一處,三秒鐘進入角色,儘管他現在的形象是陽光清爽的少年,眼裡卻盡是看透人生的滄桑,仔細看會發現那如死潭般沉靜的眼眸裡有一簇微弱的火焰,代表他對生活的渴望。

這是一個大雪天,他抱著破舊的帆布袋一瘸一拐地走到福利院門口,看了眼蹲在那裡的小女孩,打算不管不顧。他自己都快過不下去了,哪裡有善心去管什麼孩子。

更何況這是福利院門口,再等一會兒,院長就會發現這裡多了一個被遺棄的小孩子,然後領回去跟那些孤兒一起養。

可是當他走過,餘光不期然掃到女孩澄澈的眼睛,那顆對世界默然的心忽然被觸動。他動了惻隱之心,想要伸手幫一把這個跟自己同樣可憐的小女孩。

當然,姜時晏現在演這場戲,沒有小女孩給他搭戲,全憑他的想象,進行無實物表演。

他拖著那條傷殘的腿,緩慢又艱難地蹲下來,想要碰一下小女孩的臉,卻在距離她的臉不到三公分時停住了:“你沒有親人嗎?”

沒人對臺詞,他頓了兩秒,繼續說自己的臺詞:“我也沒有,但我還有一個家,你要不要跟我走?”

姜時晏在最後一場試鏡中得知主角是一個刑滿釋放的罪犯,還有一個小女兒。後來看了完整的劇本才知道,那個女兒是他撿回去養的小孩,不是他親生女兒。

看到這裡,梅若林眼睛裡多了分挖到寶藏的狂熱。

“Cut!”

他喊了停,姜時晏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從戲裡抽身,轉頭看向梅若林。他剛才的威嚴不存在,恢復成笑容可掬的慈祥老人。

“臺詞功力不錯,這部電影我本來就打算用原聲。”梅若林對他剛才的表演點評。

姜時晏來不及欣喜,他話鋒一轉:“表演的力度還是不夠,否則我也不會喊咔,而是讓你繼續演下去了。”

姜時晏心中剛升起的小火苗就滅了,梅若林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般,忽然又來了一個大轉折:“值得稱讚的是,你演殘疾人非常像,這一點超乎我的想象,我還想在開機前請專門的人來訓練你,看來沒有必要了。”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把姜時晏單獨叫過來試戲,透過看他演戲,他就可以判斷出他還需要做哪些準備,開機前爭取把外在問題都解決了。

梅若林問:“你有專門觀察過殘疾人嗎?”

他之前拍的電影裡有一個盲人角色,當時就是把演員送進盲人學校裡跟著學了一個月,吃住都跟盲人一起,日常生活狀態也跟盲人一樣,回來後果然更貼合角色。

正常人很難做到跟殘疾人一模一樣的感同身受,但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