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女兒,她沒有拒絕,是因為路棉雖然歸她撫養,路永璋作為父親有探視權,這一點她無法否認。

榮繪放下手機,心裡想著他可能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處理。

她知道集團的事務有多繁忙,以前跟路永璋是夫妻時,休假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奢望,有時計劃好要休息一段時間,總有大大小小的事需要緊急處理,最後不得不改變計劃。

——

路棉回學校上課了,人在學校裡,心裡卻記掛著這件事,如果爸爸來英國了,媽媽肯定會通知她,讓她回家。可,她等了好幾天,一點訊息都沒有。

週五放學後,她跟同學互相道別,走到噴泉旁邊,拿出手機給路櫻打電話,她應該還沒開學。

電話接通了,路棉首先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那邊好像有很多人。

她皺了皺眉毛,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國內現在應該是晚上,快十一點了,家裡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難道是過來拜年的親戚?

“喂,櫻櫻,你在聽嗎?”路棉擔心自己這邊的噴泉聲太大,走遠了一點,換到相對清淨的地方。

過了好一會兒,路櫻終於出聲:“我……我在。”

路棉一下子就聽出她聲音不對勁,帶著濃濃的鼻音,好像鼻塞了,應該是哭過的原因。她眉心蹙得更深,心頭忽然湧上不好的預感:“你怎麼了?”

路櫻使勁搖頭,眼淚不住地往下落,卻說不出話來。

路棉聽到小聲的抽泣聲,心臟抽了一下,呼吸都不由得停滯了:“櫻櫻,跟我說,發生什麼事了?”

“爺爺他……他……”

路櫻再也掩藏不住,抽泣的聲音變大,即使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路棉也猜到發生了什麼。

晚上十一點,家裡來了那麼多人,爸爸沒有來英國看她,再加上路櫻的哭泣,只可能是爺爺出事了。

路棉腦子“嗡”的一聲,懷裡抱的書嘩啦啦砸到地上。

——

飛機抵達BJ首都國際機場,是第二天下午兩點四十五分。

路棉結束與路櫻的通話後,立刻打車前往機場,訂了一張最快的回國機票,她在去機場的路上給榮繪打了個電話報備。

從T3航站樓出來,一陣刺骨的北風裹挾著冰雪吹來,路棉凍得眼眶發疼。

她坐飛機回來的一路上都混混噩噩,手指冰涼,嘴唇不住地顫抖,空姐好幾次路過她身邊,彎腰問她是否是身體不舒服,她也只是搖搖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路棉坐上計程車,雙眼無神地盯著虛空的某一處,直到司機問她去哪兒,她才用英語報上路家的地址。

司機扭過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又問了一遍:“姑娘,你說什麼?”

路棉忽然清醒過來,她已經回國了,這裡不是英國,於是重新說了一遍地址。

車子啟動,平穩地向前行駛,司機從後視鏡裡看到她通紅的雙眼、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關心道:“姑娘,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路棉搖頭,出於禮貌,低聲說了一句“沒事”,然後就緊抿唇瓣,扭頭看向窗外,是一個拒絕交流的態度。

她怕熱心的司機大叔再問她一些什麼,她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司機大叔猜她一定是遇到難過的事,倒也沒追問,自顧自說了些安慰的話語,大意是這世上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人要向前看,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十多個小時沒有閤眼,再加上時差帶來的不適,路棉腦袋靠在冰涼的車窗上,從未暈車的她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吐了。

她強忍著難受,閉上眼睛想要休息一會兒,也許是身體太疲憊了,她迷迷糊糊睡了快一個小時,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建築,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