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婉順著她的指尖看去,心裡就是一跳。
這痣,確實不是她心血來潮添上去的。
是她在夢裡那男人的身上看到的。
昨晚夢裡的場景,是在一間淨室中。
當時男人在沐浴,所以身上並沒有穿衣袍。
雖然她看不清那男人的臉,但男人袒露出來的肌膚,還是能看清楚的。
那顆綴在他鎖骨處的小痣,她便看得一清二楚。
後來從夢裡醒來,她便以男人為素材,畫了好些張跟男人有關的畫。
當中一張,就是毆陽珍珠手裡拿的這張。
之所以會被她當成是廢稿,正是因為她在男人的鎖骨處畫的那顆痣。
她不清楚夢中的男人,到底是她臆想出來的,還是真實存在的。
萬一是真實存在的,她這畫便有些不妥。
畢竟,她的畫,都是要賣給書肆的。
書肆買她的畫,大機率是要製成畫冊,或是連環畫,是會流到市面上的。
萬一那男人真的存在於現實中,哪天看到了這張畫,怕是會想到是她乾的。
儘管可能性很小,但她不想給自己惹來麻煩。
因為在夢裡,她跟那男人做了那麼多親密的事情,如果那男人,真的存在於現實中,那她希望不要遇見他。
否則她的淑女形象,可就要崩塌了。
此時面對毆陽珍珠那閃爍著好奇與興奮的眼神,她強自鎮定道:“就是我心血來潮隨意添上去的。”
“是麼?”毆陽珍珠盯著畫像上那人身上的痣,笑眯眯地說,“你好有想法,這痣添得很妙,本來挺正經的一個人,因為這顆袒露出來的痣,立即便多了一種魅惑之感。”
脂婉:“……”
好在毆陽珍珠沒再繼續說畫的事情,而是道:“對了,今日在百味樓門外,你說陸夫人打算為你招贅,這個事情,是真的麼?”
“是真的。”脂婉肯定點頭。
毆陽珍珠羨慕地說:“我也想招贅呢,但我爹孃恐怕不會答應。”
“你為何會想招贅?”脂婉詫異。
在她看來,毆陽珍珠家世好,父母也健在,還有一個能力出眾的兄長,以後嫁了人,也會有所倚仗,實在沒必要招贅。
招贅雖然可以繼續留在家裡,但其實願意入贅的男人,本身能力一般,家裡也困難,無力為他娶媳婦,不得已才會選擇入贅。
雖然也有例外,但這種情況,少之又少。
毆陽珍珠跟她的情況不一樣。
她是家中沒有親人了,就算嫁人,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以後到了婆家,婆家見她沒有孃家可倚靠,說不定還會使勁磋磨她。
除了魏姨母,她沒有別的親人可倚仗,所以對她來說,招贅,會比嫁人好。
“招贅,就不用看婆家臉色了,自己想做什麼都行,沒人管得著。”毆陽珍珠道。
“話雖如此,但你有沒有想過,以你的身份,願意給你入贅的男人,可能是衝著你的身份和你家中權勢的,並不是想著要跟你好好過日子,而是想把你當作墊腳石?”脂婉想了想,開口道。
毆陽珍珠一怔。
“而且家世不匹配,時間長了,會不會讓你的贅夫,感到有壓力?你應該不會想看到自己的贅夫,對自己唯唯諾諾的,像個下人一樣。”脂婉又道。
毆陽珍珠聽到這裡,認同地點頭,“你說得太對了,我已經能想象到那個畫面了。那你怎麼會同意招贅夫的?”
“我跟你的情況不同,我沒有顯赫的家世,家中也沒有父母親人,以後招的贅夫,也不會感到有壓力,而且我對贅夫的要求,沒那麼高,只要人老實,性格好的,就可以了。”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