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毅聽說陸湛有請,意外之餘,又有些受寵若驚。

他不敢怠慢,忙放下手頭的事情,趕去了聽雨樓。

一進到雅間,便看到陸湛負手站在窗邊。

“陸大人。”傅宏毅揖了一禮。

陸湛側過頭,黑眸淡淡地瞥向他,帶著審視。

傅宏毅一怔,被他冷淡的目光看著,莫名感到一股威壓,同時,心頭也掠過一絲不安。

先前的受寵若驚,轉眼只剩冰涼。

腦海裡飛快地搜尋著近日可有得罪這位大理寺卿?

然而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找到問題所在。

正當傅宏毅惴惴不安的時候,陸湛終於收回了視線,並淡淡地說了一句,“坐吧。”

話落,他已轉身走到了茶几邊坐下。

“是。”傅宏毅悄然鬆了口氣,心裡則暗忖:這位大理寺卿,果然如外界傳言那樣,冰冷疏離得讓人難以接近。

陸湛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給了傅宏毅。

“多謝陸大人。”傅宏毅連忙雙手接過。

陸湛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才淡淡道:“方才本官回府,遇到了令堂。”

傅宏毅愣了下,“我母親去了貴府?”

“你不知道?”陸湛反問。

傅宏毅有些茫然,“我母親並沒有提及要去貴府一事。”

陸湛目光掃過他的神色,見他並沒有說謊,頓了下,已瞭然。

看來林氏跑到定國公府,討要脂婉表妹做妾一事,是瞞著傅宏毅的。

傅宏毅見他不說話了,心裡著急起來。

母親揹著他登門定國公府,現在陸湛又突然找了他來,他直覺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有些按捺不住地問道:“陸大人,不知我母親去貴府,所為何事?”

“傅世子可以回去問令堂。”陸湛說罷,放下杯子,俊美的臉上,多了森然冷意,語氣寒涼似冰稜,“我陸府的姑娘,沒有給人做妾的先例,以後也不會有,再讓本官聽到隻言片語,本官絕不容情,為了維護我陸府姑娘的體面,必要時,本官不介意採取酷烈手段。傅世子,好自為之吧!”

傅宏毅腦子裡嗡嗡作響,以為自己聽錯了。

陸湛瞥了眼他鐵青的面色,沒再說什麼,起身離開了雅間。

直到陸湛走了很久,傅宏毅才回過神來,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母親竟然跑去定國公府,為他討脂婉做妾?

他幾時說過要納脂婉為妾了?

想到這兩日母親對自己的百依百順,他驀然明白過來,這是母親的權宜之計。

母親壓根沒想過要為他聘脂婉為妻,而只是想將脂婉納進門。

脂婉那麼好的姑娘,被如此折辱,得有多傷心難堪?

傅宏毅又急又怒,再也坐不住了,一口氣衝回了平宣侯府。

彼時,林氏正坐在屋裡,拿冰塊冷敷臉上的巴掌印,心裡惱恨魏氏竟下如此狠手,她的臉,到這會兒,還沒有完全消腫。

所以兒子在沒有通傳一聲的情況下,突然衝進來時,她的面色霎時沉了下來。

“宏毅,你怎麼如此沒有禮數?”

傅宏毅自嘲笑道:“那也是跟娘您學的。”

“什麼?”林氏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娘若是知禮數,怎會跑去別人家,要別人好好的姑娘,上門做妾?這又是哪門子的禮數?”傅宏毅怒聲質問。

林氏聞言,面色難看道:“誰在你跟前亂嚼舌根?”目光冷厲地掃向屋中的陳嬤嬤和幾個丫鬟。

幾人急忙搖頭,並不是她們說的啊。

“娘既然敢做,還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