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婉一僵,應該不是說她吧?

“要我過去揪你?”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

脂婉頭皮一麻,不敢抱有僥倖,帶著霜兒,走了出去。

陸湛今日沒有穿官服,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衣袍,不同於往日穿官服時,那樣威嚴懾人,月白色,將他襯得清貴無雙,遠遠看著,倒像是個清雅翩翩的公子哥。

可這個“公子哥”,方才三言兩語間,透出的殺伐之氣,嚇得尚書之女,花容失色,毫無體面地離開了。

自己偷聽被發現,他又會怎麼發落自己?

脂婉惴惴不安。

走到男人跟前後,她只覺得那種威嚴壓迫之感更甚,謹慎小心地福了福身,“表、表哥。”

察覺到男人的視線看了過來,趕在他開口前,她急忙又補充了一句,“我們碰巧路過,無意偷聽。”

陸湛沒說話,只垂眸淡淡地看著這位小表妹。

方才月洞門外,驚鴻一瞥,發現印象中尚稚氣的小姑娘,已經長大。

眼下近距離地觀看,驚覺小表妹已出落得如此貌美。

思及此,他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以拉開距離。

見他久久沒有出聲,反而退後了兩步的舉動,脂婉內心更焦躁了。

對她偷聽的舉動,表哥不但動了怒,似乎還很嫌棄她!

意識到這層,脂婉的腦袋越垂越低,白皙的額頭上,已浸潤了一層細汗,萬分後悔偷聽了。

可她尋思著,自己也沒聽到什麼機密之事啊。

倒是那林姑娘,好像正是姨母要為表哥挑的妻子人選。

但表哥卻將人給嚇跑了。

想到這層,她福至心靈,趕緊低聲保證道:“表哥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有什麼,是不能說出去的?”陸湛黑眸微眯,沉聲反問。

脂婉:“……”

她唇張了張,尋思著要不要提醒他,他方才威脅人家林姑娘的事情?

想了想,她婉轉提醒,“姨母……很中意林姑娘的。”

“所以?”陸湛挑眉。

“林姑娘……被你嚇跑了。”脂婉小小聲。

“我只是實話實說。”陸湛不以為意。

脂婉眨了下眸,見他似乎沒有要發落自己的意思,小心翼翼道:“那……沒別的事情,我可以走了麼?”

陸湛將她謹慎小心的模樣看在眼裡,片刻,才點了下頭,“嗯。”

脂婉暗鬆了口氣,剛要走,忽聽她那表哥又冷沉著嗓音補充了一句,“非禮勿聽,知道麼?”

脂婉羞愧道:“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阿湛!咦,婉兒也在這裡?”就在這時,魏氏走了過來。

“姨母。”脂婉像是找到救兵般,急聲喚了一句。

魏氏走近,拍了拍她的手,看向陸湛,沒好氣地詢問道:“林姑娘呢?”

陸湛頓了下,沒說話,目光卻瞥向脂婉。

脂婉察覺到了,不動聲色地退到魏氏身後。

魏氏比她高,她往魏氏身後一站,很好地隱去了身形。

殊不知,陸湛已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

他黑眸微微眯起,聲音略沉,“母親問表妹吧。”

脂婉一僵,為什麼要問她?

是表哥自己將人嚇走的,關她什麼事?

魏氏詫異道:“為何問婉兒?”

“表妹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先走了。”陸湛瞥了眼她身後的方向,丟下一句話,便徑直離開了。

魏氏有些惱怒地喊道:“賞花宴還沒結束呢。”

陸湛已經走遠。

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