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現在已經暗罵自己蠢。
在徽州的時候,居然相信秦馳答應了和離,真心應了就不會這樣了。只能說不愧是狡猾如狐的男人,跟她玩起了緩兵之計。
宋錦將竹篩上晾曬的天麻翻了翻。突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令她的動作一頓。
“錦兒就這麼不待見我?”
男人姿態從容,清俊的容顏上沒有表情,不喜不悲,很難參透具體的情緒。
宋錦轉身果然見到秦馳,便不緊不慢的按照禮數行禮,溫言問道:“不知秦大人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秦馳言道:“先回答我。”
宋錦本不想回答,秦馳非要執著於此,她也沒了好脾氣,“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非要一問再問。這不是在找不痛快麼。”
秦馳定定的看了她良久,低聲喃喃自語,“你說得沒錯,我就是自找不痛快。”
他冷臉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發現身後的人沒跟上,他又扔下了一句:“想見你父親就跟上。”
宋錦聞言瞳孔緊縮,急忙上前詢問:“你找到我爹了!他人怎麼樣了?在哪裡?……”
見秦馳依舊往前走。
宋錦快步追上去,邊走邊詢問,可惜秦馳一直冷臉,沒有再開口說一個字。
在後門的巷子裡,停了一輛馬車,秦八等人守在這裡。
秦馳率先上車。
宋錦在他身邊落座。
雙手交疊攏在身前,坐姿端莊優雅,氣韻自然,宛如大師筆下的一幅士女圖。
馬車起程,由慢至快。
外面時不時傳來各種吵雜的聲響,顯得車廂內格外的安靜。
秦馳神色晦澀難懂。
宋錦試探問:“我爹怎麼找到的?”
秦馳沉默。
宋錦又問:“他可有受傷?”
秦馳仍是三緘其口。
一問三不知,讓宋錦忍不住懷疑秦馳沒有找到人,只是假借父親的由頭帶她出來?
宋錦再看向秦馳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審視。
秦馳眼眸微微眯起,“你這眼神兒是什麼意思?一副要吃了我的架勢。”
宋錦神情微僵。
隨即展顏一笑,輕聲細語道:“秦大人誤會了,我感激您都來不及。”
聲音輕輕的,柔柔的。
恍如暖風拂面,又如羽毛劃過心扉,好聽又勾得人心癢癢的。把秦馳堵在心裡的一口悶氣,硬是給整散了大半。
他惱怒自己的沒出息。
索性背靠車壁閉目養神,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宋錦偷偷的瞥了一眼。
輕輕的吸了口氣,又緩緩的撥出,平復一下驟起驟落的心情。
片刻後,宋錦誠懇的開口道歉:“方才若有冒犯之處,還望秦大人見諒。”
“不必道歉,我習慣了。”
聽到宋錦服軟,秦馳心情本該好轉,現實卻恰恰相反。
很無力的,他又閉上了眼。
明明人就在身邊,卻彷彿離得很遠。
他恨透了她的冷心冷肺。
恨透了她的理智。
幾年夫妻之情,說棄就棄了!唯獨他一人深陷其中,顯得很傻很蠢。
今日找到了宋父,他心裡是高興的,不是高興找到人,而是高興終於能名正言順去見她!
原本來給她一個驚喜!
誰知……
呵!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了!
秦馳身上的氣勢變了,彷彿身居朝堂面對百官時,展現出了驚人的上位者氣場,“按錦兒一貫的行事準則,此次我幫你找到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