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有些無助的走在這條凡俗的街道上。

因為鬥法的原因,到處都是破壞了的房屋和破損了的街道。

他看著那些凡人,在忙碌的奔波著,四處借用著道具,想要去修補自己的房子。

而有些房子上面已經掛上了白色的布料,裡面的人哭的死去活來,不能自己。

他沒來由的心裡覺得一陣煩躁。

因為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在街道的盡頭,人們臨時搭建了一些難營棚。

一股惡臭從裡面充斥而出。

讓李雲覺得有些不適。

天空不合時宜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李雲試圖用手去接住了雨水。

但手的空間是有限的,手掌接滿雨水後,就一直往外溢位。

他就這麼呆呆的看著雨水一直往水中流出。

陷入了進去。

他的大腦沒法再思考問題,仿若這一刻,他徹底的融入進了這雨水之中。

他隱約的看見前方走過來了一個高挑的女子。

她撐著一把油紙傘,一步又一步的踩在了這青石階上,緩緩的向他走了過來。

一把油紙傘頂在了他的頭上。

“主人,您辛苦了。”

女子拿出一張乾燥的毛巾,給他擦起了臉。

每一下都很小心。

這如同夜鶯般動聽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當中。

他一把抓住了擦他臉的手,看著自己的僕人,開口說道。

“你知道嗎?他們都是因我而死,因為我殺了趙家的那個修士,所以趙家的人就開始報復。”

“這八千多人都因我而死啊,我對不起他們。”

說完李雲就跪在了地上,瘋狂的磕著響頭。

李一一把拉住李雲,把他拉了起來,然後擁抱了他。

她感受著還在顫抖的李雲,沒來由的一陣心疼。自己這個主人,揹負了太多。

“主人,您沒錯,錯的是弱小。”

“因為弱小,所以才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因為弱小,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家人被屠殺一空,因為弱小,更是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

說到這裡,一向沉默寡言的李一,流下了兩行清淚。

配合著李一動聽的聲音,聽的像是心靈上的觸動,讓李雲回過了神來。

“他們屠戮凡人,是因為他們不配當一名修士,他們是一群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是一群沒有了修真道心的人渣而已。”

“主人又何必如此自責呢?錯的是他們,而不是您!”

李一拍了拍李雲的後背,想給他足夠的安慰。

“可是,他們終究還是因為我而死了。”

李雲長嘆一口氣,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修真路上,披荊斬棘,哪裡會沒有傷亡,主人,只有您自身強大了,比所有人都要強大,那麼您就可以保護好您想保護的人,守護住您想守護的物。”

“主人,我們修士,逆天而行,又何必為此動搖自己的道心呢?”

李一在李雲的耳邊輕輕的說道,聲音如夢如幻,卻又如此的刻骨銘心。

是啊!

如果我夠強,我就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如果我夠強,我甚至能直接上門滅殺了趙家,如果我夠強,那誰又敢在他地盤上做這樣的事呢?

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太過弱小。

自己已經如此弱小了,心理上還是這般脆弱不堪的話,那自己還修什麼仙?還有什麼資格修仙?

我又如何有機會問鼎大道?

李雲醍醐灌頂。

他鬆開了抱著李一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