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姨娘披著一身雪進來,室內瞬間冷了很多。

她微微屈膝,“妾身見過大小姐!”

她們屬於合作關係,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是不需要行禮的。

風懷夕見狀,不由得站起身,“孫姨娘,請坐。”

小草給孫姨娘端來了新茶,孫姨娘也不客氣,抿了幾口,身體裡才稍稍恢復了一點溫度。

孫姨娘不主動說話,風懷夕也不急著問。

人家專門來找她的,就算急,也是別人急。

她向來比誰都沉得住氣。

孫姨娘把茶盞放下,朝風懷夕看去。

“大小姐,妾身今天來,是有一事想要和你說。”

風懷夕有想過,孫姨娘會不會是想來看三小姐,順便過來和她打個招呼。

目前來看,她是真的有事找她。

準確來說,那件事要不是很急,要不是很重要。

反正能夠讓孫姨娘冒著大雪也要出門的事情,肯定不會是小事。

“孫姨娘,有話直說。”

孫姨娘略作思索,半晌嘆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大小姐,你想不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風懷夕詫異,她之前就想打聽了,但孫姨娘明顯不想談起當年的事情。

最近她也沒做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孫姨娘為何突然願意主動說起了?

“孫姨娘,你說的可是我母親去世那天的事情?”風懷夕確認道。

孫姨娘點頭,“是的。”

“你願意告訴我?”

“嗯嗯。”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風懷夕不相信無緣無故的事情,一切事情的發生與發展,都有它的緣故。

孫姨娘認真解釋:“如果沒有你,我的父親至今不能上朝。”

“我的弟弟不能入朝為官。”

“我和我的女兒恐怕這會都快被凍死了。”

風懷夕瞭然,原來孫姨娘的良心發現。

也好,她不用再費心思去查當年的事情了。

“孫姨娘,那就麻煩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一一告訴我吧。”

孫姨娘好像做什麼重大決定一般,緩緩開口,“當年,我和你母親的關係還算好。”

“但作為妾室,我也挺擔心主母生了男孩。”

“為此你母親生產那天,我偷偷去看了她。”

“也正是這樣,我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這個秘密,我隱藏整整八年了!”

孫姨娘說著說著,眼眶不自覺紅了起來。

她的臉上有恐懼和前所未有的輕鬆。

要是誰帶著那樣的秘密過了八年,都不可能活得輕鬆的。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母親當時生下了一個男嬰。”

“是吳姨娘親手把那孩子給掐死的。”

“那孩子出生後就沒有任何聲音,大家都以為他死了。”

風懷夕面上帶著淡淡的情緒,說不清究竟是哪種情緒,總之很複雜,五味雜陳。

“你母親對那個接生婆有恩,是她發現你弟弟還有氣的。”

“當時吳姨娘已經把孩子丟給了她,她無意中看到我,就委託我把孩子帶走。”

孫姨娘這會實在是忍不住,眼淚唰唰地流。

荷花和小草眼眶也是紅紅的。

“我用籃子把你弟弟裝好,沒命地跑出府外。”

“當時我實在是太害怕了,害怕有人追出來,害怕你弟弟突然哭起來。”

“最後我把你弟弟放在中醫館的門口,我就回去了。”

“第二天我從中醫館路過,已經沒看見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