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之後,已經是下午時分,天上的烏雲又開始聚集起來,看上去今天的夜晚會來得很早。
“所以,今後我們住哪裡?反正村長家裡是不能呆了。”吳楚南提出了關鍵性的問題。
“住我家裡啊。”沒等其他人開口,桑果兒就搶先回道,“我家裡還有四間空房,你們剛好可以住下。”
“這可以嗎?不會麻煩你吧?我們可是會住很久。”
其實吳楚南從跨進桑果兒家那一刻起,就有住下來的打算,只是不好意思主動開口,現在桑果兒把話說了出來,他恨不得一口就答應下來。
桑果兒道:“當然可以啊,反正我家裡的房間空著也是空著,你們住進來,家裡也熱鬧一些,那些地痞也不敢找上門來了。”
“那我們就麻煩你了。”吳楚南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點點頭。
桑果兒開心地笑了起來,馬上跑到廚房端起木盆拿起抹布,要把幾間許久不住人的偏房打掃乾淨。
白月看她一個女孩子打掃那麼多房間會有些吃力,便也跟著一起去幫忙了。
徐海平不愧是拖後腿的最佳人選,吃飽後就蜷縮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口水沿著嘴角滴在了地上,絲毫看不出他剛才還在為‘如何變得勇敢’而發愁。
空氣裡有些悶熱,越來越濃厚的烏雲在天空中翻滾,好像是有怪物躲在雲後作妖。
六子昨晚上冒著大雨在村口守了一夜,今天本來該在家裡好好休息,但剛吃過午飯,就被村長從床上叫了起來。
“六子,你今天下午去河邊守著,要是河水又上漲了,就馬上去找吳大人。”
“咋又是我?昨天我才守了一晚上,今天就不能換成別人嗎?村裡那麼多青壯年,叫他們去不行嗎?”六子不情願地嘟囔了幾句。
村長黑著臉說:“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今年糧食收成不好,你要是不為村裡做出點貢獻,到時候屯糧都沒你的份!快去,守到晚飯後我讓人來接你的班。”
“好吧……”六子扛著槍垂頭喪氣地出了門,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回頭問:“吳大人他們在哪裡?還是住在你家裡面嗎?”
“剛才跟著桑果兒那丫頭走了,應該在她家。”
“桑果兒?”六子睜大了眼睛,“她今天不是嫁給河神了嗎?”
村長不耐煩道:“什麼河神?狗屁河神,我告訴你以後見到吳大人千萬別提這件事情,免得他生氣,知道了嗎?知道了就趕緊給我走!”
六子沒出聲,轉身走了,這一年多來村長變化很多,雖然以前也是個脾氣古怪的人,但至少很勤快,每日都是田間地頭。
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天起,六子發現村長很久都沒出門,地裡的草長得都快比人高,莊稼全都荒廢了。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村長已經出門一個多月了,臨走時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連村長老婆都不曉得村長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後來又過了半個多月,村長終於駕著一輛豪華馬車回到村子裡,車上還帶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回來當天就不顧多年夫妻感情把原來的老婆給休了,理由沒有給他生一個孩子。
那天夜裡原配就跳河自盡,他連看都沒見看一眼。
村裡人背地裡都說,這老傢伙腸子都是黑的。
以後的日子裡,村長很少出門,整日關在那棟新蓋的二層小樓裡,跟年輕貌美的新老婆造小人,但一年多過去了,新老婆的肚子還是不見一絲起伏。
村裡人背地裡又說,活該,這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了,懲罰他斷子絕孫。
六子對這些嚼舌根的話不以為然,大家平日裡見到村長還是笑臉相迎,因為村長手裡拽著糧倉的鑰匙,遇到災荒年可全靠裡面的糧食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