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阿太和玲瓏是天黑以後到我家的,當時我們全家人都在家裡,奶奶和母親在折給那個癱女兒燒的紙錢和亡衣之類的,我們祖孫三個男人則幫著打雜。有人會問我上頭不是還有三個姐姐,怎麼不在家裡,我這三個姐姐都已經嫁人了,家裡只剩下了我這個老么。
當時我家的院門是開著的,玲瓏就扶了瞎阿太進來了,直到到了院子裡玲瓏才出聲喊了我奶奶一聲,我們見是瞎阿太自己過來了,都很意外,早上她已經表示不會幫忙,現在過來不知道又是個什麼事,我們把她請進屋裡,她坐下之後說:“其實在你們來之前,我就有了一些很不好的預兆,總像是要發生什麼事一樣,頭幾天我每晚都夢見我女婿,說來也巧的是,他每次都站在一口井邊,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我一問,就醒了,連著好幾晚,就昨晚沒有,然後你們今早就過來了。”
瞎阿太的女婿是怎麼死的我並不知情,只知道就是死了,她說起這茬的時候也沒有什麼表情,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一樣。當然瞎阿太說起這個,也並不是說他女婿的死和井有什麼關聯,只是想告訴我們在我們去找她之前,她就已經得到預兆了,用她的話說就是,像她們會這門道的,一般是不做夢的,要是做了什麼夢,就是要預示什麼,尤其要是夢見死人,那就是很不好的事了,更不要說還是連著好幾天都是同樣的夢。
瞎阿太說:“既然我已經得了這樣的預示,也就是說我想躲也躲不掉,早上也不是真的要拒絕你們,只是我也沒個好的法子,更何況……”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忽然猛地抬頭看向我,在這一瞬間,我壓根就不相信她是一個瞎子,因為這是隻有正常人才會做的動作,所以她猛地這麼一個動作嚇了我一跳,她戛然而止的話音似乎就是配合著這個動作,好似後面的話,完全是和我有關。
瞎阿太說:“早上你們來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留意到,跟著你們來了一隻貓。”
奶奶和我媽都一頭霧水地看著瞎阿太,發出了疑問:“貓?”
瞎阿太的聲音變得有些嚴厲起來,她說:“那隻貓就跟在木頭的身後,你們都沒看見,但是我看見了。”
難怪在她家的時候,她能準確地找到我站在什麼地方,原來是這樣,我們還沒有接話,她就又說道:“你們走了之後,這隻貓卻沒有走,它留在我家了。”
我們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瞎阿太這是要說什麼,我於是心虛地說:“可是我並沒有看到有隻貓在我的身後頭。”
瞎阿太說:“舊時候,會有會門道的人把三歲以下的小孩屍體放在一個瓦罐裡,然後將貓血浸到罐子裡,再用黃土加柏油符灰蠟等東西混合了把瓦罐給封死,他們把這個瓦罐埋在較聚陰的地方,瓦罐下面墊一塊鏡子,等四十九天之後,這個小孩的亡魂就會變成貓鬼,貓鬼可以是小孩子的模樣,也可以是貓的樣子,這種貓鬼專門纏人,而且纏上之後不把這個人弄死一般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這些人會把這樣的東西埋在仇人家附近,等貓鬼成形,就會侵入家宅,驚擾活人。”
瞎阿太說這些,她就是在說今早看見跟著我的那隻貓,並不是貓,而就是貓鬼,但是瞎阿太卻說這隻貓鬼不是纏著我的,而且我招邪的症狀也不是貓鬼鬧得,這樣說起來,反而是我爺爺忽然魔怔倒像是貓鬼所為,這也是為什麼我會看到爺爺魔怔的時候一直有一個小孩子在帶著他,原來我看見的那個就是貓鬼,那麼這樣說來的話,是不是花秀看見的也是這隻貓鬼? 不管是纏著誰,瞎阿太想說的是我家應該埋著一個這樣的瓦罐,否則貓鬼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我家,那麼接著問題就來了,這個瓦罐是誰埋在我家裡的?
之後瞎阿太的說辭讓我們全家幾乎是全驚住了,她說她進來的時候感覺到我家院子裡有一處陰氣特別重,而那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