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仔眼眶一熱,差點落下淚來,他聲音帶著哭腔,連忙說道:

“四仔,是我,M仔啊!我……我在南安島,幫幫我,你帶點錢過來給我,別讓白驍發現了,小心點。”

“M仔,我這就去找你。”

M仔如釋重負,結束通話電話後,他靠著便利店的牆壁緩緩滑落,癱坐在地上,等待著四仔的到來。

他的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忐忑,不知道四仔見到自已這副模樣,會是怎樣的反應。

打完電話,M仔拖著灌了鉛般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挪回那間位於南安島偏僻角落的出租屋。

每走一步,鞋底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響,都像是他此刻破碎心境的寫照。

出租屋內,陰暗潮溼的氣息撲面而來。M仔一頭栽倒在那張破舊不堪的床上,床板不堪重負,發出“嘎吱嘎吱”的尖銳抗議,彷彿也在無情地嘲諷他如今的落魄。

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斑駁的天花板,腦海中如走馬燈般不斷浮現出過去的畫面。

曾經在街頭意氣風發的日子,和眼下這副狼狽模樣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心中的苦澀如同決堤的洪水,肆意翻湧……

與此同時,在城市另一頭的夏真家中,四仔和白驍正默默打掃著房間。

自從那場變故後,夏真的家就被一層陰霾籠罩,傢俱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每一處角落都在訴說著曾經的傷痛。

四仔一邊擦拭著桌子,一邊用眼角餘光偷偷觀察白驍的神色,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老大,咱都這麼久沒見M仔了,你說他現在哪呢?”

白驍手中的掃帚猛地頓住,動作僵硬了一瞬,隨後冷冷地回道:

“我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在這打掃衛生了。”

四仔輕輕皺了皺眉頭,手中的抹布依舊機械地擦拭著,輕聲嘟囔:

“我看實在找不到就算了吧,說不定他自已躲起來,過得也還行呢。”

這話剛一出口,白驍瞬間火冒三丈,“啪”的一聲,將掃帚重重地摔在地上,怒目圓睜,大聲吼道:

“你說什麼?夏真一家都是被那個混蛋害死的,你現在居然讓我就這麼算了?他犯下的罪孽,怎麼可能一筆勾銷。”

四仔不慌不忙,緩緩放下手中的抹布,直起身來,目光坦然地看著白驍,認真說道:

“老大,你先別這麼大火氣。這事本來也不能全怪M仔一個人。當初他去打劫金鋪,還不是為了你?他心裡一直把你當親兄弟,才會被豬油蒙了心,把事情越搞越大。”

白驍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上前一步,手指幾乎戳到四仔的鼻尖,大聲反駁:

“為了我?他這是害了我們所有人。他自已貪心不足,犯下大錯,別拿我當藉口。”

四仔往後退了一步,避開白驍咄咄逼人的氣勢,依舊不緊不慢地說:

“我知道他做錯了,可他當時也是急昏了頭。我讀書少,大道理不懂多少,但好歹也能分清是非對錯。我總覺得他本質不壞,就是被那些歪門邪道迷了心智,一時糊塗。咱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那些情誼就這麼一筆勾銷了?”

白驍怒極反笑,笑聲中滿是苦澀與憤怒:“情誼?他親手毀了這一切!等我找到他,一定要讓他為自已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說罷,白驍轉身,彎腰重新撿起掃帚,用力地清掃著地面,每一下動作都帶著十足的狠勁,彷彿那不是地面,而是M仔一般。

四仔看著白驍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知道,此刻說什麼都無法改變白驍的想法。

他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M仔能順利度過這次難關,也希望他們之間曾經深厚的情誼,不要就此徹底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