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玉臂環抱胸前,微眯起眼,昂起下巴,居高臨下睨著三個流氓,“哦?那我們去警局,你把這話說給警察聽聽?”

黑布褲男人頓時啞了聲,臉色尷尬,眼神下意識偏向昨晚說在警局有背景的李三瓜。

李三瓜顴骨凹陷,眼神萎靡,頭髮稀疏且斑白,“算了算了,別跟幾個娘們計較。”

黑布褲男人吳偉皺眉,一時間下不了臺,鍾鋒陷陣一直是他,現在被個娘們打了巴掌,又冷嘲熱諷幾句,他就這麼不計較,也太丟臉了!

吳偉不吭聲。

李三瓜上去攬住吳偉肩膀,壓低聲音,“收拾幾個娘們,逮著合適的機會就可以。老的我們得罪不起,那不還有個小姑娘麼?”

兩人一齊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向全程沒什麼脾氣的李桃桃,另一個男人也摸著下巴,猥瑣的目光滴溜溜在李桃桃身上打轉。

“滾出去!”林舒已經拿起掃帚,劈頭蓋臉對著他們三個男人一頓猛瞧猛打,力道之大,竟然讓那三個男人抬手臂抵擋不住,其中一個跌倒地上,連滾帶爬翻出店鋪。

林舒叉著腰,站在店鋪門口,朝著那三個男人飆髒話!引得路人紛紛看過來,那三個男人頭都不敢回,溜得極快。

老太太輕拍著嚇傻的李桃桃,安撫道:“我兒媳婦要不是性格夠彪悍,在外面早就讓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下了。”

老太太說這話,眼圈紅了,側著身子,悄悄擦去眼淚。她心裡知道,這些年都是她跟兒子連累兒媳婦了,讓她一個女流之輩撐起這個家的生計任務。

林舒罵完,長長舒了一口氣,轉過身,笑著看一老一少,“這種流氓,就不能跟他們示弱,不然隔天他們就騎到頭上拉屎了。”

李桃桃:“謝謝林舒姐。”

這世道太亂了,李桃桃越發佩服林舒那股韌勁。

林舒笑了笑,“這算什麼?我從前剛開鋪子,碰到比這三個還要流氓的,差點把我連帶著店鋪一把火燒個精光。隔天我拿把菜刀,一個個殺到他們家裡頭去,把他們嚇得從此以後都不敢招惹我,都知道我敢跟他們拼命的!”

三言兩語輕輕鬆鬆,其中驚險深思起來心驚膽戰。李桃桃從來沒有見識過這麼兇險的時候,也只是聽身邊老一輩談起前些年世道的混亂野蠻之事數不勝數,能活下來的厲害人物無不是經歷過大風大浪,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老太太心疼道:“我兒媳額頭那道燙傷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李桃桃這才發現,林舒一直都是齊劉海,只見老太太說了之後,林舒撩起那片劉海,是嬰兒巴掌大的肉色燙傷。

“很醜吧?”林舒苦笑道。

“不會。”李桃桃安慰道。

林舒道:“我帶你出去採購,剛好這附近有幾家店鋪跟我關係很好,價格都給得最實惠的。”

李桃桃道了謝,把店鋪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被老太太挽著手臂,三人散步前往附近的自由貿易市場。

等採購回來,三人都是大包小包拎著,都是李桃桃需要的布料釦子材料以及縫紉機需要到的各類線等小材料。

午後將近一點,李桃桃帶二人去附近的餃子館,順道把旗袍的設計稿帶過去給花姐。

三人一邊吃著,花姐一邊瞅著李桃桃給的旗袍設計稿,看得眼睛發亮,愛不釋手地反覆看著,“這款式也太好看了吧。換個大紅色吧,我可喜歡花裡胡哨的樣式。”

李桃桃笑了,“可以。”

花姐嘖嘖稱奇,“你一個沒出過遠門的鄉下丫頭,是怎麼有這麼大的手藝?可了不起了!”

李桃桃心虛道:“平常喜歡看報紙跟雜誌,看到好看的就剪下來,一張一張的粘成小畫冊,一有空就看。可能就是這麼一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