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回身喊人，“將車開過來。”
一輛10米左右的廂式表演車開了過來，司機跟著王利民的指揮，停在了廣場的東面的空地上。車停好，下來幾個人開始拆裝舞臺。車壁展開，車廂底部延伸出鋼板就是舞臺，車廂後面是化妝後臺。演員從後面一輛麵包車上下來，算下來得有三十幾號人了。
村裡沒事兒的人都聚了過來。
“這兩年沒見唱戲的，戲臺子都這麼先進了嗎？”
“少見多怪。”
“不過這樣搞還挺方便的，就是臺子稍微有點小。”
村民對著流動舞臺車議論起來。
中年人過來找王利民，“老王，村長，咱們接電在哪兒？我們要接音響。”
“跟我來吧。”王利民帶著中年人去了後面。
說起來人家這還真是個專業表演團隊，半個小時就接好了各種音響裝置，演員也開始在後面化妝，年紀小的孩子們直接趴到廂車後臺那邊看演員們化妝。
“樂器這會兒先試試音。”中年人作為主持人，拿著麥克在臺上試音響。試完音，拍拍麥克風，“喂喂，各位安靜一下。”
眾人安靜後，主持人用低沉的聲音開場，“各位父老鄉親，今天我們戲班子懷著沉重的心情，應王國平先生的邀請，與大家一起參加王七鬥老先生的喪儀，對王老先生的逝世我們大家都感到無比沉痛和感傷！為了表達對父親的哀悼和敬意，王國平先生作為孝子特邀請我們班子前來表演，藉此以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寄託哀思。故人已去，生活仍要繼續，只願大家不要過度悲傷，這也是九泉之下老人的心願，望大家化悲痛為力量，勇敢向前。在此，懇請孝子賢孫節哀順便，祝王老先生一路走好！”
“奏哀樂。”
嗩吶吹了起來，一曲《大出殯》，氣氛一下子就變了。程綺看向七叔公，這會兒七叔公和孫子王成亮並排坐在臺下第一排，正聽得起勁，看著這一幕，程綺總感覺滑稽，這曲子是吹給七叔公的，七叔公還真就聽到了，還聽得很認真。
第一次見到這種人鬼和諧相處的情景，程綺有些蒙圈，暈乎乎地被大嬸兒們拉著一起坐到戲臺前面。聽完幾首嗩吶，演員們妝造完成，開始登臺，第一齣《諸葛亮弔孝》。
程綺不喜歡聽戲，年輕人大都不怎麼喜歡，轉頭四周看看都是老頭老太，乾脆起身離開這片老年人場地。
出了老人包圍圈，程綺打算回家休息一會兒，今天中午沒來得及午休，有些犯困了。這時，村道上駛過來一輛拖拉機，上面是一車花圈，後面跟著好幾輛黑色轎車，這是又來人了？有熱鬧看，睡意馬上減輕了，清醒不少。
車停住，轎車上下來十幾號人，統一黑襯衫，黑褲，黑鞋，好傢伙，除了胸前一朵白花，這是照著黑衣人造型來的嗎？一身黑，。十幾號人一起過來，氣勢真挺唬人，不過這情景怎麼有點好笑？特別像黑社會出街，這些人著裝都挺正式的，可怎麼瞧怎麼彆扭？和周圍農村的環境怎麼這麼不協調？
王國平看到來人，趕快迎了過去。兩方人很剋制，見面，握手，寒暄，嚴肅又鄭重，程綺看著還是覺得彆扭，要是換個環境，比如會場什麼的，就沒有那種怪異感了。這氣氛怎麼看也不像是參加喪禮，倒像是談判雙方會晤一樣。
王國平帶著人往靈堂走，對呀，來了總要先給逝者鞠個躬的。
等人進去了，王利民喊小子們幹活，“將車上的花圈卸下來，小心點，別弄壞了。”轉頭找人，年輕的小子們都有活幹，看見程綺在一邊，招招手。
程綺走過去。“怎麼了？村長？”
王利民吩咐說道，“你去找你於叔，讓他趕緊過來，禮金得他記呢！還有這些花圈，誰是誰，我記不住名字，也不清楚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