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柱將被褥附近的髒東西重新收拾一番,王大牛則抱著妹妹給她順氣。
祭堂裡陸陸續續又來了十幾個人,都麻木的僵坐在地上。
“這雨什麼時候能停啊。”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麼懲罰我們啊!”
“小寶,娘在,別怕,娘在。”
“地裡的莊稼還能活嗎……明年可怎麼辦啊!”
耳邊不停的響起村民絕望的聲音。
王修文站起身,看著眾人土灰的臉色開口:“身上衣服溼了的,看看能不能換一身,沒有衣服的等會我去隔壁借點柴火,大家湊活著將溼的衣服烤一烤,若是有人發熱,即時與我說,這氣溫降的太快,鎮上現在不方便去,若是染上風寒便大事不妙了。”
王大牛一直坐在孃親身邊,王小花此刻臉色緩和不少,小手緊緊抓著他的土布衣。
王虎這時從祭堂大門過來,衣裳溼透了,僅僅只是關門的功夫便在原地積了一灘水。
瞭解完情況阻止王修文與王力要去附近借柴火的身影:“我去,我現在身上溼,祭堂裡比外面暖和不少,一冷一熱的容易生病,你們先把衣服換了,把灶臺搭好,我馬上回來。”
王修文與王力這才去祭堂後的大布簾旁換衣,簡單用石頭壘了一個灶臺,鍋裡也裝滿了雨水,薑片徒手掰成幾小塊,放入鍋中。
油布不大,所以遮柴火遮不全,導致柴火根部很潮,但將就著還能用,王虎整整跑了三趟,才壘起一堆木柴。
火是另一個村民幫忙燒的,大傢伙自然的圍著灶臺準備烘烘身上的衣服,取暖。
第一口薑湯下肚,眾人這才緩過來。
王大牛扶起孃親,小心的將溫熱的薑湯放在孃親唇邊,李招娣還沒醒,也許是太渴,竟無意識的喝了幾口。
喂完娘又把王小花餵了,碗裡僅剩四分之一薑湯水,兩口喝完。
王大柱將還剩一半的薑湯水倒在王大牛的碗裡:“喝完吧,我不渴。”
王大牛又給妹妹喝了些,才繼續喝,胃裡暖和很多,幾人擠在一起取暖入睡。
雨一直下。
祭堂的氣氛壓抑沉悶。
若不是村長一家也來了,只怕鬥毆搶奪糧食都是輕的。
孃親這幾天只醒了兩次,便一直昏睡,飯都沒吃多少,額頭也越來越燙。
王大牛焦急又無助。
王修文看了一眼,嘆氣:“你娘燒的太厲害,再加上受驚過度,若還不醒,只怕…”
王大柱抓著王修文的手掌:“文哥,您家也沒有剩餘的藥材了嗎,嬸子不能走啊!他兩個娃娃已經夠困難了!”
王修文不忍的點頭:“若是有藥材我早就拿出來了,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你娘若是醒了,一定不要再讓她睡下去!”
晚上王大柱與王大牛輪流守夜,終於在第二天凌晨三點,李招娣醒了。
王大牛驚喜的扶起李招娣,給她餵了稀薄的盛湯水:“娘,娘您別睡了,修文叔說,要是繼續睡就醒不過來了!”
李招娣雙頰凹陷,溫柔的笑了:“大牛,娘對不起你,娘走了,你好好照顧妹妹。”
王大柱也醒了:“嬸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就算是為了兩個孩子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李招娣捂著嘴巴咳嗽:“我……我能感覺到……大牛,娘……娘對不起你啊。”眼淚一滴一滴砸在被褥上。
沒有睡著的沈氏推了一把王修文,淺眠的他立刻醒了,順著妻子的目光便看到李招娣哭的不能自已。
小心的走著,現在祭堂人太多,一到晚上便沒了落腳的地兒。
“大牛他娘,我與爹他們已經想出想辦法了,一定不能放棄。熬過去,就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