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江厭?”

“是我。”

陳衛兵把介紹信收起來,在一個本子上記下他的資訊。

“好了,回去等著吧。有訊息了會給你們村上打電話的。”

江厭兩口子前腳剛走,陳衛兵拿著介紹信就走了。

黎桉拿出一些錢和票,揣到江厭兜裡。

“這錢該花就花,孩子等著上幼兒園,千萬別心疼。”

江厭不太放心媳婦自己在鎮裡,黎桉推著他往前走:“放心吧,你媳婦誰都欺負不了,趕緊辦事兒去。”

江厭走了,黎桉就在公社門口轉悠。

公社辦事處旁邊就是一個很小的國營飯店,屋裡只有三張小圓桌和一個包房。

她沒貿然的直接去找梁國華的媳婦,兩人根本不認識,送禮她都不一定敢收。

黎桉在鎮上逛了一圈,去供銷社買了幾團毛線。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她進了國營飯店,點了一條魚和一碗大米飯,慢悠悠的吃著。

一口魚剛進肚子,黎桉差點沒一口噦出來。

這魚也太腥了!

鎮上的國營飯店和縣裡的差的太遠了。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那盤菜,拖延時間。

沒多大會兒,兩個女人挎著胳膊進了飯店。可屋裡的三張桌基本上都有人了,只能選擇和獨自一人的黎桉拼桌。

瘦一點兒的女同志去點菜,然後找上黎桉:“妹子,就你自己一個人?咱們拼個桌成不?”

黎桉往裡面串了一個位置,這人拿手絹又是擦凳子又是擦桌子的,忙活好一會兒才讓另外一個女人坐下。

“魏大嫂,咱們都多長時間沒見面了,我特意點了你愛吃的菜。晚上、晚上等你家梁隊長下班了,去我家裡吃,我家那口子都在家裡準備好菜了。”

魏映紅架勢拿的足足的,面對著這個八杆子都打不著的親戚愛搭不惜理的。

黎桉一直聽著沒吭聲,她們遇上才不是什麼巧合。

早上她和江厭去送介紹信的時候,特意聽了一耳朵。魏映紅在辦公室織毛衣,抱怨著花樣太難,其他女同事還打趣她呢。

黎桉深刻記著兩人之間的對話:“這招人的事兒你家程隊長說了算,想進來工作的人有那麼多。想送東西的人都排出老遠了,還用得著自己織毛衣”

“我家那口子只穿我織的,為了趁著秋收之前織完,我都沒來的急在家裡帶飯。”

黎桉在鎮上轉了一圈,發現只有這一家國營飯店,所以提前來這等著。

這雨太腥她實在是吃不下,扒拉兩口飯後,從隨身垮著的布兜子拿出紙筆來寫寫畫畫。

都在一個飯桌上,黎桉的動作也不小,魏映紅正吃著飯呢隨便瞄了一眼,這眼睛就挪不開了。

黎桉畫的正是毛衣圖樣,邊畫她還邊嘀咕哪裡怎麼織能更好看些。

她餘光看見魏映紅瞄著自己,故意把那張紙落在桌子下面,然後收拾東西出去了。

瘦女人討好的往魏映紅碗裡夾了一筷子肉,討好道:“魏大嫂,我聽說最近來報名參加保衛隊的人不少啊。”

魏映紅看著碗裡的肉微微皺了眉頭,那筷子都沾了口水還給她夾菜,知不知道講衛生啊!

她隨便應付著:“保衛隊的事兒都是我家老程說了算,我從來都不過問。”

“那晚上、”

魏映紅彎腰撿起那張紙,“晚上的事晚上再說,也不知道我家老程幾點下班。行了,我這也吃的差不多了,還有工作要忙先回去了。”

她往外走,‘正巧’撞上回來找東西的黎桉。

魏映紅一把拉住她:“大妹子,你這是找這張紙嗎?”

黎桉連忙接過:“哎呦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