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楊婆子被田桂花請進家門之後,二話不說直接道明來意。

田桂花還沒開口。

只見楊婆子身上穿著暗淡的灰布衣裳,她垂著頭,然後表情悲慼的對著田桂花說:“親家,我們家窮曉婷沒見過什麼世面,不懂結婚這點子事,她也是聽別人說的,也沒回來跟我們商量。就聽別人瞎說她也這麼跟著,孩子還小,親家你們家還有名衛都是見過大世面的,就別跟曉婷計較了,今兒我就帶她來給你們賠罪的。”

不等田桂花說什麼那張佈滿歲月痕跡的臉上,淚水在皺紋間紛紛流動,如同一串串晶瑩的珠淚,滴落在她那坑坑窪窪的面龐上。

一旁的楊曉婷也早沒了之前在王家那獅子大開口的囂張作風。緊緊挨著楊婆子,期期艾艾的往王名衛這邊看,見王名衛沒看他,彷彿她遭受到了莫大的欺凌一樣,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要掉不掉。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王名衛把她怎麼了。

如果沈思言在這裡看了,不禁會感嘆,這母女倆的演技之精湛,放到幾十年,估計影帝影后都比不過這母女倆。

田桂花瞅著這母女倆的作態極度無語,整個屋裡誰都還沒說話楊婆子哭的跟死了老孃一樣,整這死一出,跟誰欺負她了一樣,田桂花此刻心情可以說簡直是糟糕極了。

還沒扯證辦酒,就上趕著叫親家,這是吃定他們家的節奏,田桂花心情能好到哪裡去。尤其是老三還是個退伍軍人,真的撕破臉,到時候敗壞的是老三的名聲。

他們家可以破罐子破摔,但是她要為老三考慮,所以此刻堂屋裡除了楊婆子的聲音,其他人都還沒出聲。

而此時的王名衛坐在一旁,臉上冷峻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他像一座冰雕般靜默無言,散發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與冷漠。彷彿前面的倆人跟他無關。

是個人被這樣賴上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何況是一向沉默寡言的王名衛。

楊婆子看自己這未來女婿這副態度,心裡有點慌了,生怕他不娶自己閨女。她的兩個兒子的工作還要靠他呢。

要說這楊婆子也是個蠢的,就算是王名衛能安排工作,或者轉讓工作,肯定是優先自己的兩個哥哥。就算是跟楊曉婷結婚,也不可能給所謂的大舅子

就在田桂花按耐不住正準備開口時,一陣急促的氣息傳來。在田桂花出聲之際,楊婆子準備先聲奪人,把昨天晚上跟楊老頭商量好的說出來。

楊婆子顫巍巍地伸出那雙黑黝黝的袖子,裝模做樣的輕輕抹去眼角的淚痕。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委屈,彷彿被生活所逼,不得不做出這樣的妥協。

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親家今兒除了來賠罪的,其次就是兩個孩子的事。之前是我們曉婷的錯,我們也認識到錯誤了。為了表示我們家認錯的誠意,別的老婆子也不說了,兩個孩子就跟名衛之前說的,我們家只要一百塊錢彩禮就行。其他的我們家啥都不要了,今兒曉婷就留在你們家當媳婦,隨便怎麼使喚都行。親家你們看這樣行不?”

這話一出,猶如一道閃電劃破了屋內的沉默。田桂花心中既驚又怒。這是嫁女兒?這是賣女兒吧,楊家這樣糟踐自己的女兒可以,但是別糟踐自己兒子。

要是楊婆子硬氣一點,哪怕拿著王名衛工作的事威脅他們家,田桂花還會高看他們一眼。這麼隨便兩句就把女兒丟他們家,不明不白的像個什麼?

還說出這麼一番作賤她女兒的話,別說親生的,就算是抱養的家庭,也做不出這樣子的事情來吧。

田桂花鄙夷的看著楊婆子。

要說這楊婆子心裡還是有一番算計的,她們家本來就窮,兩個兒子都好吃懶做,每次上工沒做多少就喊累。全憑老兩口累死累活的幹,還有兩個女兒時不時的救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