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周氏思緒翻飛之際,門口傳來丫鬟的聲音,“王爺”,周氏心頭一跳,主僕二人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只見安慶王元簫已跨步入內,周氏趕緊收起萬千思緒,忙迎上去,並吩咐一旁的王嬤嬤,“嬤嬤,去泡杯參茶過來”,王嬤嬤垂眉低眼地退了出去。“王爺,可要小憩?”元簫有午憩的習慣,此刻,房內臥爐中煙霧淡淡,他更加困頓了幾分,遂,他點了點頭,“嗯”。見元簫已坐到紫檀榻上打算假寐,周氏一邊給他揉肩,一邊試探性地問,“王爺,捷川這病才剛好,怎麼就讓他參軍了?”病秧子走了,她再想做點什麼就難了,還是放在身邊最安全,況且她還得找機會探探下毒之事他究竟知道多少。聞言,元簫耳目清醒了幾分,輕哼了一句,“他要找死,誰能攔的著?”自從髮妻蘇氏去世後,元簫對於這個兒子,就很少管過,很多時候提起他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周氏趕緊撫慰道,“王爺莫氣,只是邊關苦寒,他的身體才剛好,妾怕他身體吃不消……”。元簫打斷她的話,“這事是皇兄親自點了頭,你就莫要管了”,邊關大營本就他的地盤,有他的人在,能苦到哪裡去?“是,馬上就進入秋冬了,妾稍後去給他多準備些傷藥和棉衣”,周氏很識趣地沒有再提此事。元簫不再搭腔,算是預設了。待元簫一走,王嬤嬤這才上前,“王妃切莫多想,戰場上刀劍無眼,世子身子骨弱,能不能活著回來也未嘗可知”。周氏聽到這話,眉宇間的陰霾瞬間被衝開,眉開眼笑道,“還是嬤嬤聰明”,那病秧子死在外面最好,省得她親自動手,倒也不枉費她的一番籌謀了。兩人說話間,安慶王次子元冕之跑了進來,大聲嚷嚷道,“母親,我不想大哥走,你讓父親不要大哥離開好不好?”周氏臉色登時沉凝下來,呵斥道,“男子漢大丈夫,你這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你也不小了,不要整日只知道黏著你大哥,你看你大哥,小小年紀就想著建功立業了,你呢?整日就知道招貓逗狗的,無所事事,夫子佈置的課業做完了?”同樣是王爺的孩子,怎麼蘇欣茹(前王妃)的孩子就聰明伶俐,而她的孩子就這般爛泥扶不上牆?這些話元冕之聽了無數次,然,並沒有什麼作用,他甩開她的手,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眼淚,花著一張臉道 ,“你不幫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找父親”,語畢,他轉身跑了出去。周氏既生氣又無奈,揮手示意下人跟上。見狀,王嬤嬤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道,“公子還小,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王妃的用苦良心的”。周氏搖頭嘆氣,一張臉盡是倦色,“但願吧”。元冕之放下話跑了出來,轉身去了元亭之的院子,他是沒有那個膽量去安慶王,怕被打死。此時,元亭之正在院子裡練劍,長期的毒藥浸染讓他身子比一般人贏弱,好在這段時間恢復的不錯,能每日練上一個時辰的武。揮劍間,及勝帶來了南陽汐已經擺脫了流言的困擾的訊息,元亭之挑了挑眉,小姑娘下手夠快的,之前他還在考慮,事情因他而起,他要不要出手幫忙處理了,沒想到才幾日便扭轉了局面,小姑娘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這時,即清來了,“爺,二公子找你”。元亭之聞言神色暗淡了幾分,遂,接過及勝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道,“讓他進來”。元冕之上來就抱著他的大腿,一雙眼紅腫得厲害,“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走,你不要我了嗎?”元亭之看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神色難辨,良久才道,“你先鬆開”“我不”“鬆開”“我就不”,元冕之把臉上的口水鼻涕往他衣服上蹭了蹭。及勝“……”,即清“······”合著是把世子爺當成抹布了。元亭之臉色驀然沉了沉,冷聲道,“你再不鬆開,我就動手了”。聞言,元冕之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這是他之前從未在大哥身上感受到的,他嚇得“哇”的一聲,坐到了地上,而後揉著眼睛哭著跑了出去。元亭之神色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吩咐道,“關門”。及勝心中輕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