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冀從小姑娘的院子出來後,就去了一趟南陽儒的書房。當南陽儒聽完了南陽冀的話後,眉頭擰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久久未置一詞。當今聖上有四子,大皇子戰死,七皇子年紀尚小且失去了母親的庇護,註定與帝位無緣。眼下能和帝位有一席之爭的當屬二皇子和五皇子,二皇子元亦是皇后馬氏所出,孃家工部尚書,尊貴無比。五皇子元銘的母妃是當今恩寵正盛的賢妃白氏,孃家開國郡公,看似不顯山不露水的,卻無人敢小覷。朝堂的官員們大致分為三大陣營,中立的,二皇子陣營和五皇子陣營。各方勢力錯綜複雜,相互撕扯,朝堂上看似平靜,實則風譎雲詭,暗流湧動,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而一向保持中立的南陽侯府卻成了二皇子和五皇子兩方勢力爭相拉攏的物件。 “父親,我們得儘早作準備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侯府兩百多條性命,我們賭不起”,南陽冀知道父親忠於聖上一輩子,一下子恐怕難以接受。南陽儒雖不知南陽冀從哪裡得到的訊息,但他知道大兒子一向是個穩妥的,他說出的話八成是真的了。他不是不知聖上生性多疑,也知道遲早有一天手裡的兵權是需要上交的,但他沒有料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為父知道了,也罷, 為父已經老了,剩下的就靠你們了”。世人都以為南陽侯衝動易怒,但極少人知道這放蕩不羈的外表下是一顆八面玲瓏的心,他掩飾真實的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減少聖上對他的猜忌。聽到南陽儒的話,南陽冀狠狠地鬆了一口氣,他總算沒有辜負妹妹的囑託,但南陽冀並沒有把妹妹夢境的事情告知於南陽儒,他不是不相信父親,只是這樣玄乎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這一夜,黑更半夜,月落星沉,書房中父子倆的談話直到深夜才結束,除了兩人,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待南陽冀走後,南陽儒披星戴月悄悄的摸進了姜氏的房內,見姜氏已經熟睡。他沒忍住,麻利地脫掉鞋襪外衫,果斷鑽進被窩抱住了她。姜氏在他進來時就醒了,她掙扎了下,羞惱道,“幹什麼?”南陽儒一改往日的神氣,有些頹靡道,“柔兒,倘若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還願意跟我嗎?”姜氏一怔,頓時放棄了掙扎,又氣又笑,“嫁你之前,你本來就什麼都沒有,我可有嫌棄過?”當年姜氏是太師府的嫡女,而南陽儒只是從七品的禁軍侍衛。按理說當時的南陽儒是配不上姜氏的,但當年的太師,也就是現在的老太師,看中南陽儒是個老實敦厚的可塑之才,所以才有意把唯一的嫡女嫁給了南陽儒,事實證明老太師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南陽儒笑了,“沒有,從來沒有嫌棄過”。說著,他的手就開始不老實了,“夫人,我們都好久沒有在一起了,你難道不想為夫嗎?”姜氏氣得一腳把他踹下了拔步床,“不想,滾回去你的書房”。南陽儒一骨碌爬起來繼續粘上來,語氣無比委屈,“可是為夫想了”。姜氏咬牙切齒,得,方才她就不該對他心軟的······

初秋,枝頭黃,露還霜,樹上的綠葉逐漸露出頹靡的姿態來。這對於怕熱的南陽汐來說是一大幸事,不用整日拘在府中。這日,南陽汐帶著杏兒阿大出了趟門,在一品繡選了幾匹上好的料子後,正要打道回府,途徑一處巷子中,南陽汐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只見五六個流裡流氣的小少年圍著一個小公子,帶頭的少年嘴裡放著狠話,語氣輕佻,“把你的手裡的蛐蛐王和值錢的東西交出來,不然,就別想回去了”。元冕之把小瓷瓶往懷裡抱緊了些,往後縮了縮,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挺起胸膛,抬起下巴,輕蔑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大哥是安慶王世子,我是安慶王府的二公子,你們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頭,我讓大哥打得你們落花流水,識趣的就趕緊滾”,其實,他不敢告訴他們,他口中的大哥已經去邊關從軍了,元冕之只是想借元亭之的威名唬唬他們。都說輸人不輸氣勢,說得就是元冕之這種人。南陽汐抱臂環胸,曉有興致地看著那明明害怕得要死,卻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