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色照在小姑娘身上,她的面容光潔如明月,彷彿能照亮眼前的整個深不見底的黑夜,亦照亮了元亭之心底的晦暗,就連天上的銀灣也無法奪走她一絲一毫的璀璨。
元亭之的心跳驟然停了幾瞬,前世即便她已經失去了呼吸,依然能讓他著迷。既然上天讓他重來一次,讓他提前認識了她,那他便不會讓前世的那些事情再次發生。
元亭之親了親她的前額,並摟緊了她,“等我們百年長眠之後,就一起葬在這裡,好不好?”
當他得知前世的前因後果後,他心念一動,便帶她來了這裡,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南陽汐“······”
她想剖開男人的腦袋瓜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們連親事都沒定,就已經將墳地給找好了,會不會想得太過久遠?
兩人在小山丘上待了許久,這才離開。
***
次日一早,南陽汐醒來,她的眼睛卻又紅又腫,這下可將杏兒秋菊嚇壞了。她們怎麼都想不通小姐只是睡一晚上怎麼眼睛就腫了?小姑娘眸子微閃,她隨意找了個理由,稱昨夜做噩夢醒來,哭了許久,這才搪塞過去。
今日南陽汐要帶左賢王烏維客拉在京中游玩,自然不能以這副樣子出門見人。於是,杏兒去廚房取來熟雞蛋,給小姑娘揉了許久,這才消腫了一些。
杏兒給她上好了妝,烏維客拉便到了侯府,然,南陽汐早膳還未吃。沒辦法,南陽汐只好空著肚子去了前廳。
“南陽姑娘” 烏維客拉用大王朝的禮儀給她行了個時揖禮。
南陽汐愣了一下,這是他恢復身份後第一次如此鄭重正式地和她拜見,一時間南陽汐有些不適應。
微頓後,南陽汐神色恢復如常,“左賢王還沒有用早膳吧,不如就在侯府用膳?”
南陽汐其實是想隱晦地告訴他,他來早了,她還沒有用膳呢。
哪知對方卻不按照常理出牌,他憨爽坐下,“那就在侯府用!”
南陽汐嘴角微抽,她深呼吸一下,便吩咐杏兒,“上早膳”。
小姑娘的話音剛落,下人便領著元亭之進來了,他撩袍一坐,“巧了,本世子也沒有用膳,一起”。
這下,杏兒杵著不敢動了,她目光徵詢地看向小姑娘。
南陽汐內心哀嚎一陣,她無奈道,“去吧”。
元亭之忽然冷冷地笑,“據本世子所知,左賢王所住的使臣府邸是大王朝專門為了接待貴客而建,裡面還派了御廚掌勺,不會是連宮中的御廚也滿足不了左賢王的口味吧?”
烏維客拉的小眼睛亦瞬間鋒利起來,他聲音渾厚,“本王吃慣了侯府的飯菜”。
聞言,元亭之的眸光倏然一深,幽暗的眸中瞬間燃起兩簇烈火,“左賢王慎言!當心禍從口出!”
前段日子烏維客拉藏在南陽侯府中做起了護衛,那日他與烏維客拉在小姑娘的院子中交手後,他便有疑,等他找人查清他的身份後,烏維客拉已經離開。烏維客拉對他恨之入骨,眼下又知道他與小姑娘的關係,元亭之不得不防。
二人劍拔弩張時,杏兒已經讓人端上來十多個玉盤,裡面放著各色各樣的精緻膳食,見到眼前的場景,杏兒趕緊帶人悉數退下。
眼看兩男人就要打起來,南陽汐不得不坐到二人的中間,“好了好了,吃早膳!”
二人這才噤了聲,埋頭吃了起來。
方才這一耽擱,南陽汐早已飢腸轆轆,她先是喝了一小碗白粥,又吃了幾個水煮餃子,再加兩個蒸饅頭,這才徹底活了過來。
元亭之倒是沒吃多少,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姑娘的身上,只要是小姑娘多看兩眼的吃食,不用她動手,元亭之便夾到了她的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