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中游學在除夕過後,正月初三啟程。
在此之前,我們只在大寒和除夕那天晚上見過面。
裴鏢頭對裴書中的期望很高,他不希望裴書中在高中前花過多心思在兒女情長上,裴書中也向來很聽裴鏢頭的話。
但現在,他似乎更聽我的話。
所以除夕那天晚上,我讓二哥帶信給他說我在橋頭等他,他很快就來了。
他穿著淺藍色的衣裳,墨玉一般的頭髮一半端正的束起來,一半儒雅的披在肩後,他生得很漂亮。
三年前,我翻上牆頭第一次看見裴書中的時候,我的眼睛就喜歡上了他。
那天晚上,我讓裴書中陪我放了煙花,他送了一支祥雲託著圓月的簪子給我,我折了橋頭的柳條,綰成一個環套在他手上。
他抬頭看我,眼睛紅紅的。
我衝他笑,“書上說,送別的時候要‘折柳相送’。聽大哥說,初三的時候你很早就要啟程,那個時候,我肯定還起不來床,就恕我不能去送你了。”
裴書中聽著,突然一把抱住了我,他和我相處中,鮮少有這樣主動的時候。
我亦抱住他,雙手輕輕摩挲著他的背。
他略帶著哭腔,喚我,“阿月。”
我輕聲答應著他。
風拂過耳畔,很輕,很柔。
裴書中走的那天,我睡到快吃中飯才爬起來,二哥坐在房頂上,手裡拿著壺酒一邊嘬一邊居高臨下用看狗似的眼神俯視我,
“從前沒得到的時候,天天狗都還沒醒就巴巴跑去書院送糕,現在得到了,人家要出遠門三年都不說去送一下,李明月,我們李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啊。”
媽的一大早起來就被李繁星這個狗東西劈頭蓋臉說一頓我這個火真的蹭一下就上來了!
“李繁星!你有本事給我下來!”
“你有本事就上來。”
這輕飄飄的語氣,那看狗似的眼神!豬可忍豬不可忍!
“小荷!給我搬梯子來!”
我是一個從小就沒什麼運動細胞的人,四肢雖然健全卻實在不甚發達,加之我又剛爬起來沒吃早飯,爬了三四級梯子雙腿就已經開始有些打顫。
眼看屋頂近在咫尺,頭頂光線被擋去大半,我抬頭,二哥一副看狗一般的眼神,這樣近在咫尺的距離,讓我看清二哥的眼眶有些紅紅的,
“你們女人,都是得到了就不再珍惜的,好沒意思。”
二哥說完這話就徑直跳下了屋頂,獨留我在還剩兩級的梯子上凌亂。
方才說出那樣傷情的話的人是李繁星?
方才說出那樣傷情的話的人是李繁星!
我靠!
娘哎!了不得了!
“你說什麼!你二哥在外邊把哪家姑娘傷害了!”
我一把按住近日因偶感風寒已臥床多日的孃親,“孃親你冷靜,冷靜。不是二哥在外邊把哪家姑娘傷害了,而是二哥被傷害了!”
“真的假的?”孃親大為吃驚,我轉身倒了一杯熱茶端給孃親。
“雖然女兒也覺得十分震驚,但的確是千真萬確,今天二哥一大早就跑到屋頂上發瘋買醉,還哭了呢!”
“真的!”孃親接過熱茶甚是激動,“若果真如此,月兒千萬要替為孃的打聽清楚是哪家姑娘讓你二哥傷情至此,到時候我和你爹爹上門提親,八抬大轎娶進家門來,也好鎮住你二哥。”
“孃親,你這話說得,搞得我未來二嫂壓力多大啊,還沒進門,就先被你想著拿來鎮魔了。”
“死丫頭。”孃親賞我一個栗鑿,“什麼魔,那是你親二哥!說真的,留意些,促成這樁婚事娘保證日後你叫你二哥往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