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幻化仙身以來,天上接觸最多的神仙除了漁夫哥和蚌姐,便是司命。
司命因常年混我們女仙堆裡,他又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日子長久下來,便更生一副女相。
曾經還因此鬧出過烏龍。
那一年,聖母娘娘的遠房侄子來瑤池送花露,回家去不久後聖母娘娘便私下找到我,說她侄子瞧上我了,託她向我求親。
我當時聽完很開心,立馬就答應了。
事後蚌姐斥責我莽撞,“你同聖母娘娘的侄子統共也沒打過幾次照面,怎的就訂上親了?我問你,田田,你可中意那小仙君?”
我咬一口桃花糕,思考了一會兒,道,“中意……是什麼意思啊?”
蚌姐扶額,“田田你連中意都不知何意怎麼敢就草草答應了婚事?”
我一頓,“那個,我就是沒訂過親覺得新奇所以就想訂著玩玩……”
“訂著!玩玩兒?”蚌姐當時怒火那個中燒,在身上左摸右摸,最後乾脆去瑤池裡拔了根蓮杆就怒氣衝衝向我來。
我當時腿都嚇軟了,因為蚌姐平時不發火則已,一發火我和漁夫哥那就得脫層皮。
好在漁夫哥及時上來笑臉攔住蚌姐,“蚌蚌你別生氣,孩子還小,不懂事……”
蚌姐揚起蓮杆就是一杆子,“都敢自個兒應了一門親事了還小!我看她這麼不知輕重都是你平時慣的!”說罷又給了漁夫哥一杆子,疼得漁夫哥齜牙咧嘴的。
饒是如此,漁夫哥也還是沒讓蚌姐真的來教訓我,她奪過蚌姐手裡的蓮杆,蚌姐眼睛一瞪,漁夫哥就陪笑,
“真要教訓孩子哪裡需要蚌蚌你親自動手。”
然後漁夫哥就裝模作樣要過來收拾我,“看你這倒黴孩子,肚裡除了腸子就是屎,怎麼就沒長個心眼呢!看你把你蚌姐氣得!”
高高揚起蓮杆,落到身上力道卻輕得很。
我和漁夫哥常是做慣了這種戲碼的,她揹著蚌姐朝我擠眉弄眼,我立馬心領神會,一嗓子就嗷了出來。
聲嘶力竭的嗷了幾嗓子後,蚌姐便上來奪走漁夫哥手裡的蓮杆,“打幾下就算了,她這麼個身板,捱得住你幾下。”
然後漁夫哥就還要把蓮杆再從蚌姐手裡奪過去,拉扯一番,“不行,她如此不知輕重,是得好好教訓一番!”
然後就是我再嗷幾嗓子,蚌姐再勸,漁夫哥再拉扯,最後蚌姐奪過蓮杆咔嚓掰斷成兩段,漁夫哥最後補上一句,“若不是你蚌姐護著,今日我定腿給你打斷!”
如此這般,戲才算真正做完。
一場下來,我和漁夫哥都累得不行。
兩人癱在瑤池邊,什麼話都不想說。
後來我真的坐上花轎,被抬去了凡世的一處仙山,按照凡世的時間算,我是上午被抬走的,但是下午就又被抬了回來。
來瑤池喝喜酒的眾仙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散席。
聖母娘娘蛾眉微蹙,“怎麼回事?”
抬我回來的仙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娘娘,錯了!錯了!”
聖母娘娘蛾眉深蹙,“什麼錯了?”
送我回來的仙侍急得快哭了,“新娘子錯了!小仙君要迎娶的,不是轎中的這位仙子!”
據說聖母娘娘的侄子在瑤池對我一見鍾情,回家去就害了相思,病入膏肓,家裡人聽他夢中囈語一直喚著青衣仙子,這才修書一封請聖母娘娘說了這媒。
那小仙君病勢來得又猛又急,所以這門親事便定得也是又緊又急。加之瑤池雖然女仙眾多,但常穿一身青衣的也只有我一個,所以從始至終,壓根就沒人懷疑過“貨不對版”這件事。
當時那小仙君被家人攙扶著來掀轎簾,看到我的容貌當即就一口鮮血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