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涼,村口槐樹第一聲葉落,村長家的新婦已挺起了小腹。
蒼老更甚從前的母親佝僂著背,步履蹣跚地走到村口,相送她大病初癒就要去到遠方考捕快的兒郎。
“回去吧,娘,兒走了。”
發小們也跟在後頭相送,二人接替他攙扶著娘,讓他放心地走吧,告訴他他們會幫他照顧好娘。
少年人走了,走到遠方時故鄉已變成了一個點,他回頭疲憊而又蒼涼地凝視著那個從小生長的地方。
那個地方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村口有高大的槐樹,鄰里一年到頭農耕忙。
那裡有娘有夥伴,還有曾經,心愛的姑娘。
這一年,少年人二十歲。
長到少年不再是少年的年紀。
他離開待了兩年,方才熟悉的地方,調去一個更加偏遠的山下小鎮。
那個小鎮,有個美麗誘人的名字——槐花鎮。
夫妻肺片裡沒有夫妻,老婆餅裡沒有老婆,槐花鎮上也沒有槐花。
這讓少年人大失所望,但並不妨礙他坐下來點一碗冰豆花朵頤的興致。
冰鎮過的豆花送進嘴裡又冰又順滑,帶著淡淡的甜味和濃濃的豆子香。
賣豆花的姑娘穿著槐青色的裙裝,領口和袖子上都繡著潔白的槐花式樣。
於是在沒有槐花的季節,少年人遇到一個叫槐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