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榜放榜了,大哥未能上榜。

這其實不是一件那麼意外的事,畢竟這麼多年,大哥的水平我們大家都有目共睹。

但爹爹卻很不能接受。

從放榜到現在,就一直讓大哥跪在祠堂。

我和二哥趕去祠堂時,正看到爹爹揮舞一根藤條毫不猶豫的落在大哥背上。

一聲肉痛的脆響,大哥身上僅著的一件貼身薄衣被打裂開,背上赫然留下一道紅痕。

我和二哥通通被嚇到,從小到大,爹爹教育我們雖也有上火嚴厲的時候,但都不曾像今日這般揮條而下。

且這個揮條而下的物件,還是一向最為溫和順從的大哥。

又是一聲肉痛的脆響。

這記藤條比之上一記,用力更甚,可以明顯看到大哥的背影在微微顫抖。

藤條交叉斜落在上一次落下的地方,兩條交錯的紅痕。

都打成個叉了……

孃親立在一旁,用手捏著帕子遮擋她因心疼而顫抖的嘴唇,雙眼含淚,卻到底也沒有做出任何想要阻止爹爹的表現。

“爹爹!”我顫抖著聲音喊出來。

只因爹爹又揚起了手中藤條,但那藤條卻絲毫沒有因為我的呼喊停止它揮下的速度。

孃親痛苦別過面去,我頓住腳步。

一聲悶哼。

二哥擋在了大哥面前,用他的後背替大哥擋下了爹爹的第三記藤條。

大哥愣住。

爹爹也愣住。

我跑過去,趁機從爹爹手中奪過藤條死死拽在手中,不知道為什麼,做完這套動作下來雙手雙腳竟有些發軟。

孃親將因雙腿發軟搖搖晃晃的我摟進懷裡,哭成個淚人兒,二哥背對爹爹擋在大哥面前。

爹爹看著我們,突然一聲笑,“好,好……你們倒真是兄友弟恭,母慈子孝。”

爹爹朝我走過來,面色沉沉,看起來可怕極了。

孃親將我摟緊些。

我也不禁往孃親懷裡縮了縮。

爹爹抬手,我覺得我怕是也要要捱打了所以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但爹爹只是抽走了我手中的藤條。

爹爹走到大哥面前,面沉沉,聲沉沉,

“陽兒,爹爹今日打你這三記藤條,你認是不認。”

大哥抬頭,“孩兒認罰。”

“那既如此,就不要讓你弟弟再替你擋在面前了。”

大哥看向擋在他面前的二哥,笑了笑,“二弟,打疼了吧?去,讓三妹給你上點藥。”

二哥搖頭,沒有挪位的意思。

“二弟,聽話……”大哥還在軟語勸說,爹爹走上去,一腳給二哥踹開。

轉眼就又揚起藤條……

砰——

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個聲音?

因為落下去的,不是爹爹手中的藤條。

而是我。

我因為不滿孃親罰我半年不許出門,還讓小荷小蓮將我綁在床上,便賭氣,一整天沒有吃飯。

然後我就……

暈倒了。

據說當時孃親嚇慘了,以為我突發什麼急症要嗝屁了,就連遇事一向沉穩的爹爹也步伐慌亂的跑出府奔了三條街拎來了雲夢澤最具權威的老郎中。

沒錯,是拎來的。

一通望聞問切,最後雲夢澤最具權威的老郎中眯著眼睛,摸了三把鬍鬚,才略感遺憾的道出診斷結果,

“令千金之所以會驟然暈倒,是因為……太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