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瓷問:“你要去哪兒?”

黎湛川慢悠悠回了句:“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談瓷看著黎湛川從櫃子裡掏出了一個紙袋子,裡面裝著他的衣服,她猜想那應該是有人給他送過來的。

至於為什麼直到現在他才換衣服,可能是沒空?亦或是沒心思?

談瓷沒去深想了。

衛生間離她的床位不遠,她能聽見他淋浴的聲音。

聽著這聲音,談瓷抬起痠疼的手揉了揉耳朵,她想起昨晚的事情。

跌下樓梯時,是他跑過來接住了她。

車上,是他一遍一遍焦急地喚她。

她又回憶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他總請她吃飯,他總拐著彎地幫她“偶遇”她,他總有意無意地給她特殊待遇,他是她第一個帶回園林的女孩,也是他第一個帶去福壽齋的人……

她又想起黎湛川以前跟她說的那些話,早在她上A大前,他就認識她了,可究竟有多早?

上A大前她一直都是走南闖北居無定所,他去哪兒認識的她?難不成是他旅遊的時候遇見她了?那也不對啊,黎湛川這個長相的人,她只要見到過應該不會忘啊。

亂七八糟回憶了一通,談瓷又驀然想到,紅狐知曉她身邊的一切事情,那她肯定也察覺到了黎湛川的存在。

理智告訴她,思想拉扯她,現在最好和黎湛川斷了關係,這樣以後他也能少些危險。

她連她自己都保護不好,怎麼去保護黎湛川呢?

想到這,談瓷腦子一疼,閉著眼緩了會兒,她將頭縮排被窩裡。

哦對了,黎湛川昨天好像還親了自己,雖然是自己主動的,但他也不能一點責任不負吧?還有,她究竟為什麼鬼迷心竅親他來著?

各種思緒糅合在一起,理不斷剪還亂,談瓷頭尖銳地疼痛起來。

這會兒她才想起來,她中度腦震盪來著。

紅狐,她遲早要殺了那個女人。

昏昏沉沉不知多久,談瓷感覺臉上的被子被人掀開了,一股沐浴露的清香傳過來,有人伸手放在她人中位置,探了探她的鼻息。

察覺到這一點,談瓷哼唧了兩聲,示意自己還有氣,但也沒睜開眼說話。

黎湛川坐在她旁邊,撫平她蹙起的眉頭:“頭疼?”

談瓷虛虛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緩緩轉了下頭,她忍著頭疼輕聲說:“黎湛川,你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楊叔一會兒會過來,等他來了我會休息。”

“哦。”

過了一會兒,談瓷又開口:“不要告訴靳之。”

黎湛川搭話:“看你表現。”

談瓷皺了皺眉,疼得脖頸上全是冷汗,黎湛川叫來醫生,醫生評估後又給她多用了點止疼藥。

醫生走後,談瓷又開始拽著黎湛川顛三倒四地說話。

她上句不接下句,說話毫無邏輯,黎湛川想讓她不要說話好好休息,卻也耐著性子,沒讓她把話撂在地上沒個迴響。

她問一句,他答一句。

只不過,語氣不算很好。

“我不想住院。”

“那你要去哪兒?雲山水岸去不了了,你要出去流浪嗎?外面下了一夜的暴雨,你現在出去,大概真的可以看到浪。

……

“我沒那麼容易掛的。”

“看出來了,天生命硬血槽厚。有大富大貴長命百歲福祿雙全的好運,呵,如果你不是十天內進了兩次醫院的話。”

……

“我不想打針,不想看見醫生,我不想住院。”

“你不受傷就沒人逼著你來醫院打針,自己作天作地搞了一身傷,還在這討厭醫生,人家醫生得多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