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湛川的辦公室裝修得很好,黑白色調簡潔大方,乍一看單調無聊,但角落裡的一些裝飾和壁畫又奇特無比,質感極好。

談瓷略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淺淺打了個哈欠:“很忙嗎?”

“還行,最近有幾個專案緊張。”

“祝你順利。”談瓷說,“我很快就走,絕不打擾你。”

“急什麼。”黎湛川看了眼袋子,裡面有兩份飯,他把飯擺好,“過來吃飯。”

談瓷起身走過去。

黎湛川拿出筷子遞給她,看著飯菜,他勾了勾唇。

給她做了幾天飯,楊管家已經完全摸清楚談瓷的口味。

說她挑她什麼都能吃一點,說她不挑她又一堆不愛吃的。

她愛吃素吃各種青菜。

尤其鍾愛各種菌子蘑菇。

她不愛吃葷,不太願意碰雞鴨牛羊豬肉,但對魚蝦海鮮類接受度略高。

她不愛吃燉、烤、悶出來的肉,但只要換個做法,將肉切碎爆炒,她就能多吃幾口。

談瓷自己沒注意到,但黎湛川一看到餐食,就察覺到這是完全按談瓷的口味來做的了。

吃完飯,黎湛川說:“別走了,來回跑挺累的,裡面有休息室有床,去睡會兒吧。”

談瓷撐著下巴,懶懶地掀了掀眼皮:“你呢?”

“我處理合同。”

黎湛川領著她到辦公室後面的休息室裡。

那休息室和他的辦公室只隔著一扇門。

黎湛川指了指床:“傷還沒完全養好,身體還挺虛弱的,累了就去睡會兒,別撐。”

談瓷點了點頭。

黎湛川又說:“今晚我會結束得很早,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談瓷瞥他一眼。

黎湛川將門關上,讓她休在屋裡自己休息去了,他自己坐回到辦公椅上看檔案。

那檔案是關於國外的一個藥物專利的購買計劃。

看了眼身後不遠處的門,黎湛川吐出一口氣來。

他這一陣子一直在實驗室跟著團隊忙藥物研發。

他們離成功還很遠,但好在又打破了一個瓶頸,不算完全沒收穫。

屋內,談瓷雙手插兜,漫無目的地在私人休息室裡逛了一圈,就上床躺著。

她的身體極度需要睡眠。

就算再不想閉眼,她也得逼著自己睡。

想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恢復健康,就要打針,就要吃藥,就要配合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就要大口大口地吃肉補充體力,就必須休息。

腦海沉浮,思緒跌宕,意識不知不覺就被無形的黑暗扯進夢的深淵。

……

暮色四合,枯木野林,陣陣槍聲下石飛沙揚,大霧四起遮住本就不清晰的月。

“誰殺了她,我給她三斤稻米!”

帶著面具的女人指著人群前方的女孩兒,神情倨傲,目光輕蔑,如同看一群螻蟻。

而在她這句話落下以後,她面前衣衫襤褸、穿著破舊不堪的人群唰得一下轉過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傷痕累累的女孩兒身上。

只要殺了她,就可以輕鬆獲得三斤米!

他們已經很久沒吃過飯了。

樹皮被啃得只剩下軀幹。

三斤米的誘惑太大,眾人看女孩兒的眼睛似乎都冒了綠光。

餓狼似的。

女孩兒下意識後退一步。

女人在人群之外,雙手環胸,坐在一棵不高不矮的枯樹上。

她俯視看著眾人,唇角掛著一股邪笑,像準備看一場大戲一般。

她俯視著逐漸被包圍的女孩兒,如同看囚籠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