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跟著祝餘出了大帳,兩個人騎了兩匹馬便往人少的方向走。
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他們只是騎著馬走著,沒敢策馬跑起來。
大約走了一盞茶的功夫,附近別說是人影,就連個隱約的人聲都聽不見,符文這才終於忍不住,開口小聲問祝餘:“二爺,咱這是要去哪裡尋什麼人?”
以往這樣的字條都是要送給尺鳧衛的,而給尺鳧衛送信,他自己跑一趟就夠了,根本不需要折騰夫人也出來走這一趟。
但是今日爺並沒有將召喚尺鳧衛的玉哨交給自己,現在這又是在朔地,他前些天可沒有察覺到有尺鳧衛跟在周圍。
祝餘沒有回答,只是拉住韁繩,讓馬停下了腳步,朝周圍看了看。
他們剛剛走到一處樹林的邊上,前路僻靜,後路寬闊。
在祝餘看來,這正是最合適的地方了,前面的樹林在夜色中變成了一片斑斑駁駁的暗影,就連天上那一輪皎潔明月也無法將其照得分明。
陸卿想讓自己召喚的暗衛若是想要隱匿行蹤,這是很好的選擇。
而視野寬闊,沒遮沒擋的後路則是她和符文有什麼意料之外的“萬一”,可以用最快速度逃離的好退路。
誰也別想在那麼一覽無餘的曠野中伏擊他們兩個。
雖然說符文的實力很強,是個武功高手,這一點祝餘是有認識的,但她自己畢竟是個貨真價實的武功低手,這種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決定就是這裡,祝餘摸出一直掛在脖子上,藏在衣領下面的那枚銀哨,使勁兒吹了一聲。
本以為會聽見比較明顯的哨聲,結果耳邊只聽見了一聲微弱的細響,很快就散在風裡。
祝餘有些吃不準,又吹了一次。
“二爺,莫急,”符文一看祝餘手裡的銀哨,心裡便大概有了數兒,開口告訴她,“稍等片刻就好,他們聽得見。”
祝餘點點頭,這才沒有忍不住去吹第三次。
一陣風吹過,樹林中樹影搖曳,符文忽然抬起頭,警惕地朝頭頂看去,低聲對祝餘說:“二爺,人來了。”
祝餘也趕忙抬頭朝上面看,好在她的夜視力一直都是極好的,並且平日習慣於觀察仔細,這會兒順著符文的話抬眼望去,很快就鎖定了樹梢的一抹隱藏在樹枝樹葉中的黑影。
那黑影起初目光先落在符文的身上,然後又看到了祝餘脖子上的那枚銀哨,這才從枝頭一躍而下,動作輕得就好像樹上飄下來了一枚葉子。
那黑衣人臉上罩著黑麵具,要不是今晚月色還不錯,幾乎就要整個融在夜色當中看不見了。
他衝祝餘沉默地抱拳深深鞠了一躬,祝餘將懷裡的字條拿出來,遞了過去。
那人接了字條,又一抱拳,向上騰跳躍起,又重新站在了高高的枝頭,就像一隻巨大的黑鳥。
祝餘抬頭看著他在枝頭上展開字條,憑藉著高處更沒遮擋、更明亮的月光,迅速將陸卿在字條上的吩咐看了個清楚,然後從懷裡摸出火摺子。
只見原本混沌的黑色夜空中,一抹瞬間亮起的火光在半空中劃出了一條短短的赤橘色弧線,便又重新化在了黑暗當中。
一團輕飄飄的紙灰飄落下來,祝餘怕迷了眼,趕忙躲了一下,再抬頭,樹梢已經不見了方才的那個人影。
“人……呢?”她訝然。
“已經走了,好俊的功夫!”符文忍不住稱讚了一句,然後才又對祝餘說,“二爺,那咱們也回吧!”
祝餘點點頭,這會兒才把方才的那枚銀哨仔仔細細收回領口下面,調轉馬頭,和符文一起重新返回營地。
回去的時候也是一樣,他們都不想驚動任何人,所以走得並不算快,回到營地的時候,大帳中就只剩下陸卿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