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這日在家裡還安生吧?”苗氏是放心了,祝餘卻還沒有,她也把苗氏打量了一遍。

“放心吧。”苗氏知道女兒擔心的是什麼,“夫人她這幾日連到房中伺候都不用我去了,每日也都對我特別和氣。

這幾日就連我那屋的茶啊,點心啊這些,都比原本精細了許多呢。”

“她會這麼好心?”祝餘狐疑。

苗氏趕忙擺擺手:“別擔心,你們同來的那位神醫,每日都幫我診脈,娘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不光沒事,現在每日喝著神醫開的藥方子,感覺精氣神兒都比原本好了很多。

而且啊,夫人估摸著,也是真的想要跟我好好相處。”

她壓低了聲音,語氣裡隱藏不住的驕傲和欣慰:“夫人是覺著你現在嫁得好,夫婿俊秀還有權勢,待你又是這般寵愛,所以想要同我搞好關係,這樣和你們也能融洽些。

祝凝的婚事,她左挑右選都沒有合心意的,估計是巴望著你在錦國京城那邊幫祝凝牽線一個前途大好的乘龍快婿呢。”

祝餘笑了笑:“那就好,只要她們不為難娘,怎麼都行。”

反正是她們自說自話,自己又沒有答應什麼。

眼下四處暗潮洶湧,不知道能夠維持到什麼時候,這個表面上的太平可能一夕之間就會被撕破。

到那個時候,現在最炙手可熱的錦國京城,也會變成最危機四伏的虎穴龍潭。

這種時候若是真的幫祝凝在那邊牽線一門親,恐怕結果只有兩種,要麼是這位嫡姐憑藉自己那簡單的頭腦和自作聰明的個性害死他們,要麼是依舊憑藉著這兩樣坑死自己。

祝餘覺得她既沒有與這位嫡姐感情深厚到寧願冒險把自己的項上人頭賭在她手裡,也同樣沒那麼大的仇恨,把她往火坑裡推。

知道不是自己女兒受傷或者生病,苗氏也就踏實下來,她也沒有在慄園繼續逗留,說是既然回來了,見面機會就多了,女兒女婿趕路辛苦,她不方便在此打擾,便一個人走了。

苗氏一走,方才已經回房的嚴道心就又出來了,他神秘兮兮地衝祝餘和陸卿一勾手,轉身回房去。

祝餘和陸卿趕忙跟過去,進了房,符籙便在門外幫他們把門給掩了起來。

“怎麼了?什麼事這般神神秘秘?”祝餘疑惑地問。

“你們走之後,我找了個由子,給你爹診脈了。”嚴道心這會兒可沒有故弄玄虛,也沒吊誰的胃口,直接了當地對他們說,“祝餘之前的擔憂是對的,他還真中了慢性的毒。”

陸卿聞言一愣,祝餘雖說之前有這種猜測和擔憂,真聽到確有此事,依舊嚇了一跳。

“嚴重麼?”她趕忙問。

“放心吧,不嚴重。慢性,真的很慢的那種。

眼下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不過是表面上紅光滿面,實際上身體一直在虧空,”嚴道心衝她擺擺手,“不過,幸虧咱們這次來了朔國,祝餘又有了這種擔憂。

否則再過個三年兩載,就算救得回來,也是元氣大傷,不可能毫髮無損地把毒排乾淨了。

這會兒倒是不用擔心了,我給他配了藥,每天親自煎給他喝,估計等咱們離開的時候,就清得七七八八了。

只要在那之後沒有人再算計他,活到個七老八十不成問題。”

“問題出在什麼東西上頭?”陸卿問。

嚴道心撇了撇嘴:“我倒是問了他日常的飲食起居,吃飯基本上他都是與那個朔王妃吃在同一個盤子裡,唯獨每天祝家那個嫡女會給她的好爹爹煮個據說是用珍稀藥材配製而成的參茶孝敬孝敬。

你爹他說自己不愛喝,不過是礙於女兒的一片孝心,所以每日都會留下,但是大部分時候喝,偶爾也就偷偷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