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重新穩住身姿,並看清楚了差一點撞上自己的人,祝餘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在她面前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嚴道心,本來應該守著那些嫦娥醉的嚴道心。

“我剛才撞到你了?”嚴道心一看祝餘的臉色不大對,以為自己沒有停住,撞疼了她,趕緊開口問。

“你怎麼跑過來這邊的?”祝餘也顧不上回答他的問題,開口問道。

“還不是因為陸嶂那廝快要沒命了,我就趕緊過來看看,無論如何也得把他的命給吊住啊!”嚴道心有些無奈地兩手一攤,“雖然我看他不順眼,但是現在陸卿在跟前,若是讓這廝死在了這裡,只怕陸卿要說不清。

他那外祖可不是個會說人話,講人理兒的主兒!”

祝餘聽完他的話,表情更加嚴肅,伸手往外一推嚴道心:“陸嶂死不了,這裡有我,你快回去看著嫦娥醉!”

嚴道心一愣,似乎也明白過來,點點頭,轉身便迅速跑了回去。

祝餘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又恢復了自然平靜,邁步走了進去。

這會兒陸嶂已經被安頓在屋子裡的床鋪上,這裡的床鋪雖然簡陋,但好歹能讓他安安穩穩躺在那裡,大體也還算乾淨。

看到祝餘進來,徑直走到床邊,陸卿倒是沒有太大反應,反倒是躺在床上的陸嶂有些不大自在起來,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被陸卿給按了回去。

“你不要亂動,讓餘長史幫你號脈,她診脈的水平雖然不及嚴道心,但是尋常的毛病還是綽綽有餘的。”陸卿對陸嶂說。

祝餘也沒有給他們再商量的機會,這會兒已經將手指搭在了陸嶂的手腕上,垂下眼皮,靜靜地感受著指尖傳遞來的脈搏。

片刻後,她鬆開手,對陸嶂點點頭:“屹王殿下並無大礙,脈象平穩,方才估摸著,要麼是受了驚嚇,要麼是休息不好,折騰的太累了。”

說著,她又俯下身,一手的手指輕推陸嶂太陽穴附近,不由分說地將他的臉轉向另一側,另一隻手扒著他的脖子,仔細盯著方才被那假堡主掐住的地方檢視一番,認認真真看過之後,才徹底鬆開兩隻手,煞有介事地衝陸嶂拱手道:“方才唐突了,請屹王殿下包涵。”

陸嶂哪裡好意思說別的,一張臉都已經紅了起來,忙不迭點點頭:“餘長史說得哪裡話,我還要感謝餘長史替我檢查。”

“那屹王殿下就在這裡稍微休息一下吧,一會兒養好了精神再起身。”祝餘面上依舊客客氣氣,一邊說,一邊給一旁的陸卿遞了個眼色。

陸卿心領神會,也衝陸嶂點了點頭,招呼祝餘:“既然如此,那餘長史便隨我出來吧,不要在這裡耽誤了屹王殿下休息。”

二人走出房間,叫陸嶂的手下關好房門,仔細看護,然後便出了那個小院子。

祝餘示意陸卿隨自己一道去嚴道心看守嫦娥醉的地方去,拐了兩個彎之後,她回頭看了看。

“沒有他的人,放心,有什麼話可以說了。”陸卿明白她是在留意什麼,於是很篤定地開口告訴祝餘。

“這事情有詐。”祝餘方才還只是懷疑,這會兒就已經十分確定了,“我說陸嶂脈象平穩,並不是隨口說說,是的確如此。

若是他的脈象真有什麼厲奇的地方,我肯定反而摸不出來。

還有他脖子上的傷,我方才仔細檢視過了,那假堡主方才似乎掐的很用力,指甲都扎進了肉裡面似的,但實際上力道拿捏得相當巧妙,只是在陸嶂的脖子上留下來幾個指甲印子,別說是傷了,明天一早起來,估計你都再找不見。”

“哦?這個方才黑燈瞎火,只有為數不多的幾支火把,我倒也沒有看得那麼分明。”陸卿微微一愣,有些驚訝,但是不多,“還有什麼旁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