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的匪兵……”陸卿皺起眉頭。
陸嶂一臉無奈地點了點頭:“都被坑殺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所以現在唯一能夠指認匪兵與羯、朔兩國有關的,就只有那些兵刃的樣式、鍛造手藝還有瀾國當地被禍害的百姓們的控訴了。
若是匪兵留了活口,倒還好說,現在這樣這就對羯、朔兩國十分不利,一切全看父皇如何定奪。”
祝餘之前聽陸卿講起過,行三的煜王陸炎和行四的鍔王陸鈞都早早就自請去戍邊,一心想要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不過這兩個人雖然年紀相仿,性格卻是天差地別。
四皇子陸鈞性子謹慎小心,寧可不做,也絕不做錯,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
當初戍邊的事情也是他自己的考量。
而三皇子陸炎則是完全的另外一個模樣。
他脾氣直率火爆,做事甚至可以用莽撞來形容。
如果不是他的母妃溫良賢淑,在王皇后亡故之後幫忙照顧過陸朝一段日子,錦帝也不會看在她的面子上,給陸炎機會,讓他和陸鈞一樣的自請戍邊。
而陸炎被派去戍邊之後,幾年裡也是屢屢因為對待手下兵士過於嚴苛,責罰過重而被告狀告到大殿上去,沒少給錦帝添堵。
他能幹得出來坑殺匪兵的事情,還真沒有什麼令人感到意外的。
只能說,這裡面多少帶著幾分時運不濟的味道,偏偏那麼巧,負責去剿匪的人竟然是陸炎,若是換成陸鈞,說不定事情還會有別的轉機。
“現在的兵器的樣式是羯國的,匪兵所穿的衣服也是羯國的樣式,據說頭髮模樣也和羯國人並無二致。
在他們佔山為王的那個地方,瀾國當地百姓都說這些人說起話來帶著很濃重的羯國口音。
而兵器的鍛造又帶著朔國的特徵,讓人一下子就能聯想到羯人想進入瀾國,要麼取道大錦,要麼取道朔國,既然兵器是朔國所造,那麼大概便是從朔地進入瀾地的。
總之羯朔兩國現在是無法自證清白,難上加難。”
陸嶂說著,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有些發愁地搖了搖頭。
當初接到賜婚的聖旨,得知自己要迎娶的是羯國郡主,他猶如當頭被人狠狠甩了一棍,只覺得頭昏腦漲,耳朵裡面嗡嗡作響。
羯國素來以遊牧為生,民風彪悍也是四海五州之內出了名的。
那羯王當年在錦帝大壽的時候,曾經受傳召,帶著賀禮入朝為錦帝賀壽,陸嶂也隨其他皇子一同在席間遠遠看到過羯王的模樣。
當年他不過十二三歲,生得有些瘦弱,當他看到人高馬大、膀大腰圓的羯王時內心的震撼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陸嶂當時甚至懷疑,羯人是不是茹毛飲血,感覺那羯王比猛獸都還要更加駭人,像是一個不高興,就能將他一把抓過來,一隻手抓著一條腿,活活撕開吃肉似的。
可能是當年的最初印象實在是太過於深刻,導致這麼多年過去了,哪怕他後來長高了許多,即便算不上強壯,至少也還算得上英偉,一想到羯王,他還是會打從心底生出一股子寒意。
因而一說到羯王的女兒,他腦海裡想到的便是一個如羯王一般孔武有力的身形,偏偏長著一張女兒家的臉。那畫面光是想一想都讓他不寒而慄。
後來還是外祖父狠狠訓斥了他一頓,讓他做人要目光長遠,身為屹王,他本來就不應當考慮什麼兒女情長的事情,別說羯王的女兒不知道生得究竟如何,就算是醜如夜叉,若是迎娶進門便能擁有羯王和整個羯國的支援,那也是十分值得的。
陸嶂心裡很清楚這個道理,他也不可能去違逆錦帝的賜婚旨意,只是心裡面還是忍不住偷偷感到彆扭。
他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