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嶂那些手下原本也並不住在這堡子裡,論起來,這裡比起之前也只是少了陸嶂和燕舒兩個人而已,可是經過了之前的那一番紛亂,仙人堡裡面顯得格外幽靜。
符文符籙兩個人就守在門口,寸步不離,生怕那個假堡主殺個回馬槍,趁他們休息的時候悄悄潛回來作惡。
陸炎倒是心大得很,和陸卿聊過之後便徑直回自己原本住的房間睡起了大覺。
祝餘一晚上躺在床上,腦子裡面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猜測,那些亂哄哄又無法確定的念頭讓她的神經有些亢奮,毫無睡意。
身旁的陸卿就那樣靜靜的躺著,呼吸平緩輕淺,一動不動,讓人很難猜到他究竟是睡著的,還是醒著的。
祝餘有幾次忍不住想要開口喚他,又怕這個節骨眼兒,討論起來只會更加沒有睡意,並且也未必能討論出什麼結果來。
壓下開口試探陸卿的念頭,她又來回翻騰了一會兒,終於有了一點朦朧的睡意,最後在揣測燕舒回京之後會不會被陸嶂為難的憂思中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祝餘照例爬起來,陸卿已經不在身邊了,她收拾妥當出門,符籙還守在那裡。
“你就這麼守了一宿?”祝餘看符籙原本就鬍子拉碴的一張臉,這幾天折騰得愈發滄桑,有些不落忍,“這會兒大白天的,不會有什麼事,你和你哥抓緊時間也去歇一會兒!”
“二爺,不妨事,我們哥倆都是屬馬的,站著就能把覺給睡了!”符籙咧嘴笑著,“您不用惦記著我們!”
他見祝餘朝周圍看了看,連忙又說:“爺送三殿下去了,走了有一會兒,我哥跟著呢,您別擔心,看著功夫也快回來了。”
“陸炎走了?”祝餘有點驚訝,雖然說前一天晚上陸卿和陸炎說話的時候就提到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陸炎不應該再繼續逗留,還是儘快返回封地去比較合適,只是沒有想到這才剛說完,陸炎竟然起大早就啟程了。
對方是陸炎,加上還有符文跟在旁邊,祝餘倒也不擔心陸卿會有什麼麻煩,於是便到院子裡面去,依舊練習之前陸卿教過的防身招數。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陣子早上晨練的時候都有燕舒在一旁陪著,要麼甩鞭子,要麼和自己一起比劃,現在冷不防少了那麼個人在旁邊,還讓祝餘的心裡面覺著有點空落落的。
這人吶,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自打來到了這一方天地,在朔王府的後宅裡面,自己身邊的那些姐妹,嫡女祝凝飛揚跋扈,其他庶女各個戰戰兢兢,畏畏縮縮,生怕一不小心讓龐氏看不順眼了會惹火上身,哪裡敢彼此親近,除了祝成帶著全家出去打獵、踏青的時候,幾乎都不會聚在一起。
祝餘平日裡都是一個人找事情解悶兒,身邊也沒有什麼陪伴,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忽然結識了燕舒這麼一個性子爽直又颯利的姐妹,兩個人脾氣相投,說話聊天作伴,怎麼都開心,偏偏她又是陸嶂的夫人,二人的友誼很難長久。
雖然早就知道會有一別,以後是否還有機會再聚到一處也很難講,但當真分開之後,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也真的是不大好受。
祝餘覺得提不起勁兒,索性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來,看著已經乾枯的小池塘發呆。
陸卿回來的時候,正看到祝餘坐在大石頭上發呆,整個人都被早晨柔和的光線籠罩著,看起來卻又那麼的鬱鬱寡歡。
陸卿緩步走過去,站到她身旁,把自己的影子投在祝餘的頭頂,將她整個人都遮擋在自己的影子裡。
忽然冒出來的一團陰影總算勾回了祝餘的注意力,她扭頭看到是陸卿回來了,動作自然地拍了拍身旁的石頭。
陸卿便順勢坐在了她身旁。
“一大早不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