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聽到符文的話,有些緊張地朝陸卿看了看。
他們出發前,澍王陸澤就到逍遙王府與陸卿說過,陸嶂主動從錦帝那裡領命巡邊。
現在他們已經到了化州距離朔國非常近的地界,如果被陸嶂撞見,豈不是等於將把柄送到對方的手上?“什麼方向?”陸卿低聲問。
“化州。”符文緊張地看著陸卿。
白齊宏那邊正帶著工匠熱火朝天地用祝餘教的法子開鑿黑石山,若是被陸嶂他們一行人瞧見,可能一紙奏章就給捅到錦帝那裡去了。
陸卿表情倒是一直很淡定,只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毫無徵兆地豁然起身,大步流星朝官道方向走去。
符文和符籙有些茫然,但是跟隨陸卿多年,他們兩個似乎也已經習慣了自家主子的出其不意,忙不迭也跟了過去。
嚴道心雖然也算是和陸卿一起長大的,但陸卿真正被接回京城之後,兩個人反而聚少離多。
若說交情,那固然穩固且深厚,但是陸卿回京後的處境,以及這些年來的磨礪,都是他不曾一同經歷過的,所以對於陸卿的行事風格也並不是特別瞭解。
這會兒他一臉疑惑地走在祝餘身旁,小聲跟她嘀咕:“他這是迎難而上?!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祝餘這會兒也還沒有猜到陸卿此時此刻的意圖,只能搖搖頭:“他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既然如此,見招拆招吧。”
五個人回到官道上,站在路邊,陸嶂一行人的馬也快要來到他們面前了。
陸嶂看到陸卿一臉淡定地站在路邊等著自己,連忙勒住韁繩,將馬停下來,臉上錯愕的表情幾乎來不及隱藏起來。
他趕忙從馬背上跳下來,衝陸卿拱拱手,表情有些尷尬地開口道:“兄長……”
“老遠便瞧見你們過來,趕緊到路邊等著,”陸卿一派輕鬆地也回了禮,“之前就聽說屹王殿下此番領命替聖上巡邊,一走就是許久,甚是辛苦。
今日竟然在這裡遇到,這麼一看,的確是憔悴了一些。”
陸嶂聽了他的話,臉上的表情更顯侷促,沒有回應,而是轉身對其他已經下馬向陸卿行過禮的其他人說:“趕路到現在,大家也都乏了,那就在這裡休整一會兒吧,我正好與兄長說說話。”
其他人自然不會違逆他的意思,連忙應聲,紛紛牽了馬到一旁的樹林當中去休息。
陸嶂支開了與自己同行的人,轉過臉來,看看陸卿,又看了看他身後的祝餘等人,意思不言而喻。
陸卿卻只是擺擺手:“殿下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不必迴避他們幾個。”
他對身邊的人這種不設防的態度,讓陸嶂的表情更加複雜,他似乎並不是特別贊同,但同時他的眼中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幾分羨慕,似乎這種事情對他而言一直都是渴望而不可及的。
“既然如此,我便與兄長有話直說了。”陸嶂皺了皺眉,有些無奈地衝陸卿搖搖頭,“兄長為何會在此處?”“說起這個,我還欠殿下一聲抱歉。”陸卿衝陸嶂拱拱手,“之前殿下大婚,這樣的大喜之日,我卻因為抱病未能前往賀喜,實在是抱歉得很。
那次病得很突然,雖然尚藥局的司醫親自上門檢視,卻也未能查清病因,之後雖然有所好轉,身子卻始終感覺大不如前。
剛好此時,師父捎來書信,說是他算準了我流年不利,身子容易出問題,要我外出雲遊,沿途多做一些積德行善的事,還派了師弟與我匯合,幫我調養身體。
這不是剛好聽說化州鬧了水患,於是我便和師弟一同過來,打算讓他在化州開壇祈福。
無奈這化州的雨實在是太大,我們也只好繞道而行,便來到了這裡,與殿下巧遇。
或許這便是天意使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