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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只一盞昏黃的油燈發出了些許光亮來,李有福看著李世陽給他的回信上頭寫的話:“阿爺不可以像拿捏一般小女娘那樣兒來逼迫李十月低頭世間又有幾個小女娘敢於伸手殺人?

阿爺再這般下去,把李十月推到我等的對立面上,李氏危矣。”

李有福知道李世陽說得都是對的,李十月她不是那些普通的小女娘,她是敢於殺人的!

可早就了習慣了在李氏說一不二,做了快三十年李氏族長的李有福又怎會是那般肯低頭的人?

讓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小女娘爬到自己頭頂上去?

李有福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老邁和無力,可現實的境況又是這般,他又能怎麼辦?

難道,他能殺了李十月麼?

劉家屯裡頭,惦記著李十月的又怎麼可能只有李有福一人呢?

八叔祖的大兒子李望金聽著窗外的雨聲實在是睡不著,他伸手推了自己身旁的婦人一下,那婦人閉著眼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

李望金就又推了她一下,這婦人,也就是李望金的婆娘王香杏,她只得睜開了眼,帶著一股子被人打擾了好夢的不耐煩小聲兒的說:“幹啥?幹啥?咋?你不睡,俺還想睡咧!”

見自家婆娘醒了,李望金這才翻過身側著身子衝著王香杏的耳朵說話:“你說,望水他們用得那犁和放種的物什是哪兒來的?

他們那東西咋那麼好使,竟是這麼幾天就一塊兒把活兒都給幹完了?

這還不算,他們在河灘那邊山腳底下開的荒地,你看見沒?

杏兒,得有十畝地啊!

十畝地!”

說到地,王香杏自是也睡不著覺了,這精神頭也起來了,她直接半坐起身,從炕頭拿了衣裳披在身上和李望金說了起來。

“那還用說,那好物定是十月那丫頭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唄!

還不是賴你爹,你爹要不是想拿喬讓十月低頭,說不得咱們也能沾上光,用一用那好東西!”

一說起種地的事兒,王香杏就有說不完的話了。

“還有,咱家也該學學人家買一頭驢來家了。

你看看人家,有驢有馬騾還有大馬使喚,咱家呢?就你爹給你使喚的像頭驢一樣!

人家十月那是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還用分男女啊?

你爹咋那麼不知好歹?

那是忘了咱們逃荒路上遇著流民和倭寇的事兒了?

要不是十月,咱們一族的人還不知道”

李望金一把捂住了王香杏的嘴,她這是越說越生氣,聲兒也越來越大了起來。

“你小聲些吧,莫要吵醒了娃兒。”

王香杏回過身看了一眼身旁睡著的娃兒,見娃兒睡得香,她這才回過臉白了李望金一眼。

“可拉倒吧你,俺看你是怕俺說的話讓你爹聽見!”

夫妻倆又重新躺下,在被窩裡頭湊耳朵說了起來。

李望金何嘗不知道自家婆娘說得對,那李十月哪裡是一般的女娘,他爹的半根兒手指都被砍掉了啊!

要叫李望金說,李十月那是比男子都要彪悍的存在才是。

不論劉家屯的各家各戶都是怎麼想的,都得看天行事。

這大雨是真的整整下了一夜,早起出了屋子,李十月看著外頭的天,仍舊是灰濛濛的樣子,也不知道今兒個還會不會下雨了。

昨兒個夜裡回來,因著淋了雨,李十月和石頭被李母強行灌了一碗苦藥湯子,夜裡還特特讓兩人蓋著被捂汗。

這給李十月熱的就總覺得渾身都溼漉漉的,好不容易夜半的時候才迷糊著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