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樂剛到家,就見李母端著飯碗站在洗衣板那兒,大聲和幾個幫著殺魚的老姐們閒聊,語氣裡滿是欣慰。

幾個姨娘都誇她有福氣,兩個大的勤快肯幹,小兒子在部隊幹受上峰賞識,現在連最不聽話的阿樂也這麼有出息。

李長樂見母親揚眉吐氣的模樣,不禁莞爾。

李母見他回來,忙端著碗朝他走,“忙了一天了,不趕緊吃飯,又幹啥去了?”

李長樂擔心等會兒項小魚兄弟倆來,老孃嫌他們幹活不利索,白掙工錢,上前兩步把請那孩子來家幹活的事告訴了她。

“你以為老孃就那麼心狠啊?”李母嗔怪的剜了他一眼,“現在家裡跟以前不一樣了,你們兄弟幾個都在海上討生活,就當做好事,給你們積福了。”

“還是老孃覺悟高!”

得了李母一個白眼的李長樂笑著進屋,見陳永威已經回來了,“怎麼樣,旗魚坤叔要了沒?”

那條旗魚李大哥見賣給阿東家要少賣幾十塊,便沒送去他家,說寧願便宜點賣給酒樓。

“要了。”陳永威樂呵呵的說:“坤叔在海門沒回來,阿勝打電話問了坤叔收的。阿勝說他們老闆在海門的酒樓,生意好得不得了。

還說坤叔說了,讓我們有好貨,儘管送過去,要是弄到好貨,太晚不方便過去,可以給他去電話。”

李大哥高興的說道:“還是坤叔仗義,阿東還說,昨天上的大貨太多,價錢賣不上去。”

陳永威看向他,“大哥,你不曉得,酒樓的鮮貨賣得可貴了。聽阿勝說,一碟金槍魚生魚片就十幾片的樣子,弄點醬料端上桌,一份就是幾塊。”

李二哥聽得一臉羨慕,“還是開酒樓來錢,一碟魚片就幾塊,一條不得賣好幾百塊啊!”

自己兄弟幾個累死累活的捕魚,結果人家一條魚,就能把幾條的本錢掙回來。

李長樂:“哥,小飯館一碗米麵也要一角多錢呢,米麵才多少一斤?有的錢不是我們能掙的,你看著人家掙錢,你去開一個說不定就得賠錢了。”

阿勝這嘴不行,這樣下去別說接坤叔的班,連現在的活都幹不長久。

李大嫂:“阿樂說的對,就像上次我們去塗下橋賣魚獲,那兩個市場管理的不找別人麻煩,就找我們的,要不是坤叔幫忙,那次就麻煩了。”

李父點頭,“阿安,你們現在已經很不錯了,人得知足,一個村子都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城裡的門道更多,有的錢就不是我們掙的。”

李二嫂睨了李二哥一眼,“就是,村裡不少人想跟酒樓攀上關係,把魚獲送到他們那賣,還攀不上呢!只有酒樓生意好了,我們才掙得到更多的鈔票。”

李長樂覺得還是二嫂犀利,衝她豎起拇指,“二嫂這話在理!”

李二哥訕笑,“我沒想開酒樓,就是那麼一說。”

“吃飯了。”周若楠把飯碗放到李長樂跟前,“那孩子答應來幹活了麼?”

那孩子是個懂事的,學習成績也不錯。可惜父母走的早,雖說她幫著申請了困難家庭補助,大隊也給兄弟倆免了學雜費,但兩個孩子要吃飯,最後還是輟學在家。

以前家裡條件不好,她也有心無力,現在條件好了,伸一把手幫幫他們,讓小的那個也能念幾年書。

李長樂點頭,“答應了,我說是你讓他來的,他說會好好幹。”

大夥兒都看向了兩人,李父不解的問:“誰啊?哪個孩子?”

李二哥明白了,“阿樂,你剛才是去叫項家那孩子來家幫著幹活啊?”

李長樂:“就是那孩子,小濤說兄弟倆連飯都吃不飽,晚上還要剝皮皮蝦,剪蝦鬚挑蝦線,我就去喊他來幹活了。”

李大嫂說道:“我曉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