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樂轉身,就看到衝他笑得意味深長的陳永威。

“哥,這麼捨不得我啊,才幾步路的功夫,你又跟過來?”

“你格牌位!”李長樂給了他一拳,“你笑什麼?”

陳永威呵呵一笑,斜睨了他一眼,“你是跟她男人幹架,又沒跟她幹,看到她你躲啥?”

“討打是吧?”李長樂笑著踹了他一腳,“村裡那些人還說你老實頭子,其實一點都不老實。”

“那是他們說的,我又沒說過!”陳永威說著拐了他一下,“這女的不是正經人,我看到她跟王麻子姐夫前後步,上了王家的小木船。嘖嘖,這些人真會玩,也不怕犯忌諱!”

“你格猢猻,趕緊討個老婆回來,省得一天天淨關注這些東西。”

“又不是我老婆幹我屁事!”陳永威啐了一口,“我跟你說,看到這種事要觸黴頭的。”

“自從看了那兩個賤人上船,害我淘海的時候一腳踩進淤泥坑,掉了一把沙鏟,連雜魚都沒淘到一條,接連幾天都是空桶回家。”

“這種事有時候真的很邪門,你只是踩了回淤泥坑,幾天沒淘到魚還算運道好的了。”

“我阿奶也這樣說,她還去老爺殿求了聖水,讓我灑了,才去了黴運。”

他上輩子就曉得王家的這些糟爛事,還曉得王麻子老婆嫁給他,就是為了他的錢。

嫁過來過上好日子後,又開始不安分了,嫌王麻子醜一股魚腥味,轉而跟王麻子姐夫勾搭在一起。

呸!還想勾引他,看到她搔首弄姿的樣子,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兩人出村後,走小路抄近道朝張家走。

李長樂見四下無人,把珠子的事告訴了陳永威,樂得他差點一腳踩進稻田裡。

“一顆一百多,湊齊兩百多?哥,我沒聽錯吧?”

“沒聽錯。”李長樂又把他的打算跟阿威說了一下。

“好啊,叫上大哥、二哥一起,有錢大家一起掙。”

“嗯!等我們把珠子弄出來,運道好弄點好貨,賣了錢,我打算把房子建在南山,你看你是怎麼打算的?”

陳永威蹙眉看著他,“你怎麼會想著把新房建在南山?村口多好啊!”

李長樂把他對周若楠說的那番話,有跟他說了一遍,“我覺得南山好,你要喜歡建在村口的話,等你建新房的時候,再去村口批地基。”

他心裡希望陳永威和兩個哥哥跟他一樣,在南山批地基建新房,以後能多分新房,多拿拆遷款。

可眼下都沒人看好那邊,都想著離海邊遠一些。

陳永威搖頭,“我不去,你說南山好,肯定就是南山好,我也去那跟你做鄰居。”

“建新房是大事,你回去跟阿奶好好商量一下。”

“說肯定要跟她老人家說的,但到最後她還不是由我。”

“這倒也是,我阿孃說,就沒擰過孩子的父母,你阿奶對你也一樣。”

陳永威點了點頭,“阿奶命苦,這輩子吃的苦比誰都多。幼年喪母,中年喪夫,老年喪子,人生三大悲難她都嚐遍了。她說,老天讓她投胎做人,就是讓她來受苦的。”

“曉得她老人家苦,你記著以後好好孝敬她老人家,讓她安享晚年。”

“我曉得的。”

兄弟倆半小時後就到了水路張,走到張家門口,先舀了一瓢涼茶喝了,才進了院子。

李長樂進門就看到張老大在院壩裡,給漆著軍綠油漆的三輪車套鏈條,“張老闆,這輛就是我的三輪車吧?”

“就是你的,來搭把手!”張老大說著站了起來,示意他幫忙把三輪車翻過來,指著車子說道,“我找的厚實的鐵皮給你做的車廂,保你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