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開始自言自語,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貧苦,人之大惡存焉。

只嘆天道不公,越壞的越逍遙自在,好人卻只能任人宰割。”

另一側隔壁也有人出聲,

“小子,你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嗎?”

陸修遠恭敬回答,

“不知,煩請細說。”

對方很滿意陸修遠的態度,

“我也是被冤枉進來的,只不過是一家首飾鋪,那裡的夥計監守自盜。

當時掌櫃的來巡查,他見瞞不住要暴露,搶先一步說見我偷偷將珠寶吞入腹中。”

“所以你就被抓進來了?”

陸修遠頓感同命相憐。

“不是,店鋪老闆讓我自證清白,我不可能因為別人的誣陷就剖腹扒腸,掏心掏肺給他們看吧,於是我反讓那個夥計拿出證據來。

那夥計他指著自己的雙眼說,這就是證據,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覺得我不可能自殺明志,他偷盜的行為就不會暴露,所以一口咬定是我偷了東西。”

“那你就這樣被以偷盜罪抓了進來?”

蔣秋筠嘆息,

“那你還真和這位小兄弟相似,只不過沒有他那麼離譜罷了,十歲小兒連奸十幾人,這種事情他們也想的出來。”

“哈哈哈哈,不對。”

隔壁那人大笑一陣,後來聲音漸漸變小,透露寂寥,

“既然他的眼睛就是鐵證,那我便扣下他的雙眼,吞入腹中,讓他在我肚子裡好好瞧瞧,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偷盜的首飾。

後面嘛,我就被當成瘋子關了進來。

再後來,我聽說那個夥計東窗事發,本以為會在牢中再次見到他,雖然他不可能看見我了。”

“那個夥計進來後,你又報復他了沒有?”

陸修遠想知道結局。

“他沒有進來。”

隔壁嘆息一聲。

陸修遠越發迷惑,

“他不是東窗事發了嗎?”

“他把偷來的金銀珠寶都獻給了查案的捕快,捕快以未發現贓物為由,宣佈對方是被冤枉的,然後草草結案。”

“這……”

陸修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知道現實比話本小說還扯淡,沒想到還是屢屢打破他的認知。

就這樣過去了好些天,陸修遠才發覺這裡關押的犯人基本上都不是壞人,反而還有幾位是有本事的人。

在這裡,除了吃不飽穿不暖,每日還受鞭打外,沒什麼不好。

而往日在蘇府,在礦場,陸修遠也是吃不飽穿不暖還遭受毆打。

這麼一對比,在這裡,至少還有一些人陪他講話,在這個過程中,極大的開闊了他的閱歷。

又不知道幾個月過去,蔣秋筠突然開始教陸修遠治國經略,陸修遠不解。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奈何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時不我與,為之奈何?

我們不知道要在這裡關多久,而小陸你年紀最小,按理說也能活的最久。

這麼算來,你最有希望重見天日,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作為大楚的狀元,也有些苦讀詩書經文的過往。

我不想帶著這些去到地下,反正在這牢裡也是無所事事,我決定慢慢教你。

你會了這些經世學問,等到出去以後,考個大官,然後儘可能的幫助自己治下的老百姓,給他們一個公平公正,讓他們少受欺負,也使像你自身經歷過的這種冤假錯案不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