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槐序狼狽地單膝跪在地上,胸口的校服已經被利器劃開,裡面的白色襯衫上,大片的血色暈染開來。在他的不遠處,那道金色的靈符破碎成了三片,顏色灰敗,靈力顯然已經消失殆盡。
而在他的對面,葉深深好整以暇地站著,長裙一點褶皺都沒有,甚至連沒有束起的長髮都依舊柔順,沒有半點剛剛打鬥完所應該有的凌亂。
“放棄吧,你又不是真正的天師,還想打倒我?”葉深深瞥了一眼嘴角溢位鮮血、全憑意志力才能不摔倒在地的張槐序,嘲諷地勾起了嘴角,“再怎麼樣本小姐也是殘月之血,不成氣候的小道士。”
張槐序低頭咬牙沒有出聲。殘月之血,這位大妖的血統居然也如此精純,殘月已經是接近於朔月的存在,雖然沒有傳說中的朔月之血厲害,但也頗為棘手。自己就算是做好了準備,也沒辦法拿對方怎樣。
“以後,少接近我妹妹。”沒有把張槐序怎麼樣的打算,葉深深說罷,便搖曳著窈窕的身姿,款款往宿舍而去。
直到葉深深完全離開他的視線,張槐序才吐出一口血,癱坐在草地上。他也知道自己要是早些吐出這口血,說不定能減輕些許傷勢,但他就是不願意在那個女人面前示弱。
掏出一顆丹藥服下,張槐序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他摸著這時候才敢飛過來的烏鴉夜叉,陷入了沉思之中。
依著妖和天師家族的仇怨,那女人明明有機會把他殺個十遍八遍了,可偏偏只是把他打到內傷,就施施然離去。難道是看不起人?怕殺了他髒了自己的手?
張槐序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這個猜測,若是看不起人,更要為了防止隱藏的身份有變,趁早把他從世間抹去,而不是這樣隨便打傷就走人啊。
或者,還是不想鬧出人命,怕跟他身後的天師家族結怨吧。
想起葉深深臨走時說的那句話,張槐序本來就冷峻的面容越發陰鬱,什麼叫真正的天師?他會捉妖會佈陣,都不能算是天師嗎?難道只有被家族承認的張修明才算是天師?但那病懨懨的小傢伙能做什麼?甚至連祖宅都出不了一步吧!
用手背擦去嘴邊的血漬,張槐序狠狠地用拳頭捶了一下草地。
他不會放棄的。
清晨,馮宅。
馮廣天打著哈欠慢慢踱步下樓,前天一夜沒睡,昨晚他一下課就回來睡覺了,直到現在還有點沒睡醒。但他因為偷拿扳指差點把小命都給丟掉,被他老爹說了一通,所以鬧鐘一響他就很自覺地爬起來乖乖去上課。
果然,一到餐廳就看到自家老爹戴著副老花鏡,正一板一眼地翻著今天的晨報。
“老爹,早上好。”馮廣天立刻揉了揉眼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
“早。”馮父半點眼神都沒分給自家兒子,只是專注地看著手裡的晨報。
管家端來一份早餐,馮廣天昨晚都沒吃晚飯就睡著了,這時候摸了摸肚子果然很餓,便低頭一聲不吭地狂吃,結果換來馮父嫌棄的目光。
真是,怎麼教都教不出來貴族範兒。
馮父覺得非常有必要在明德大學裡加一堂用餐禮儀課,嗯,這個想法很好,一會兒就讓教務處去辦。雙手一抖,馮父把報紙整整齊齊地重新摺疊好放在一邊後,開始優雅地喝豆漿吃油條。
他還是喜好中式早餐,所以就分外看不慣馮廣天的那杯咖啡和三明治。
“沐浴”著對面傳來的冷厲目光,馮廣天不知道哪裡又惹自家老爹不爽了,吃飯也遵循著食不語的家規,打算趕緊吃完就去上課。結果咖啡杯才剛放下,就看到自家老爹一個眼神過來,示意他別忙著走。馮廣天索性跟管家大叔又要了一份三明治,吭哧吭哧地繼續吃。
待馮父慢悠悠地吃完早餐時,馮廣天早就已經消滅掉三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