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怎麼做?我們本來就是沒有感情的聯姻,難道要我抓著你一點點不周到的地方就大發脾氣嗎?你真的不覺得那樣麻煩?”

顧彥琛的眉頭隨著她的話漸漸壓低,聲音也發冷,“不麻煩。”

“...你什麼意思?”

“我們的婚前協議裡從沒有說做假夫妻。”

那六七張紙裡沒有一個字提過他們是契約婚姻。

甚至領證那天,也是舒文茵提出的發生關係。

顧彥琛不認為肉體契合與感情可以毫不相干,他選擇同意了舒文茵的提議,就代表著兩個人勢必要有感情糾葛。

是愛是恨都可以,唯獨不可以是毫無牽絆。

“我尊重你,也給你時間去忘掉過去的感情,但不是一輩子。你日日見我,與我睡在一張床上,和我接吻,和我左愛。”

“做這些事之前你沒有考慮到後果麼?”

舒文茵被他問的發懵,“就因為我沒有拆禮物,你能延伸出這麼多問題?”

她自認自已很拿捏得好分寸,而且正常夫妻之間該做的事一件不落,他到底是因為什麼不滿?

“顧彥琛,你有些想得太多了。”

舒文茵絕口不答他的問題,解開安全帶想下車,試圖給彼此空間冷靜。

但未解鎖的車門困住了她的動作,她只能回過頭越過顧彥琛去按解鎖鍵。

她刻意使了力壓在顧彥琛的大腿上,隨著門鎖的‘咔噠’一聲響,動作利落地下了車。

“神經。”

本來氣氛挺和諧的,突然提這麼尷尬的問題幹什麼。

回青城至少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她一想到等下又要和他獨處就頭痛。

顧彥琛今天怕不是失心瘋了,非要給自已找難堪。

從前那麼少言少語的人,今天突然打了直球,舒文茵沒有接住。

她不習慣情緒外洩得如此濃烈的顧彥琛。

往日種種織了一張細密的網,四面八方地圍剿上來,束縛的她喘不過氣。

午後的陽光曬得人發暈,舒文茵在服務區找了個廣告牌下的蔭涼地方,腳尖踩著一片葉子用力蹂躪。

顧彥琛居然想讓她二十四小時演戲,演一個深愛他的妻子,不保留一點私人空間。

這不就是純純耍流氓?影后也幹不來這種事啊。

何況她只是個跳舞的。

沒有契約精神!拿著協議裡的漏洞和她提條件,無恥!

服務區來往車輛行人頗多,她穿著一條天青色的吊帶長裙抱著手臂站在那裡,長髮掩住半張臉,眉頭促成一道崎嶇的山巒,一張臉寫滿了不屑。

“需要幫忙麼?”

地面上一道身影靠近,漸漸隱沒在廣告牌的影子下。

舒文茵抬頭望向來人,眉目溫潤如玉,嗓音也柔和,看起來不是惹人厭的型別。

“不用,謝謝。”

服務區時常會有和同伴走散被落下的人,高速路上想調頭接人通常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方鈞行看著她的眼神,似乎也誤以為舒文茵是那個被落下的倒黴蛋。

“這個天氣在戶外太久,很容易中暑,如果等人的話可以去休息室。”

“嗯...我只是曬曬太陽透口氣,謝謝你。”

舒文茵話裡婉拒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方鈞行也沒再多言,在她身側兩步遠的地方,雕像一樣筆直的站著。

廣告牌投下的陰影本來就不大,盛夏午後最高溫的時間段站了兩個人,怎麼看都很詭異。

舒文茵也覺得詭異。

但沒人規定這塊地方只能她一個人站,索性也就沒搭理這個有些奇怪的男人,繼續在腦子裡埋怨顧彥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