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俊山的話,令田玉嬌覺得杜俊山是決意要走了。

忽然心裡空落落。

他走了,她就是再很難看到他了,她不希望這樣。

她還是想能見到他,即便他們一般同志關係都夠不上了,即便他恨她討厭她,她也是希望能時不時的見到他。

他覺得他之所以下決心要走,都是因為他知道了她的過往。哪個男人也是容不下這樣的事情的。

所以,自己擺脫不了干係。她這時候才有了自責的感受。

她希望留住他,她覺得他即便不願意面對她,完全可以系統內調動一下,到二機床即可。

於是試著勸他一句。

“你最好不要走。西北那邊氣候不好風沙大,你父母未見得適應那裡的氣候,你留在這邊,他們退休後回來,也有落腳點。”

他站起身來送客,“我決定的事情,都是深思熟慮的事情,那邊已經溝通好,調令近幾日就會郵寄過來。好啦!你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田玉嬌木然的站起身來走向門口,他送她順帶關門。

然而,就在田玉嬌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沒有去開門,而是忽然轉身撲向杜俊山的懷抱。

她雙手死死攔住他的腰,哭得死去活來的,眼淚鼻涕都蹭到了他的身上。

“嗚嗚!我不叫你走!我捨不得你走!我接受分手,我再不來找你,你不要走!嗚嗚!”

這一刻他覺得她不是裝的,她的眼淚都是心底流出的。

可他,不會回頭。

他推開她,嚴厲到可怕,“你想幹什麼?你想叫左鄰右舍都聽見你的哭聲嗎!你要繼續害我嗎?滾!”

田玉嬌似乎被他威懾到了,連滾帶爬的離開杜宅。

聽著她的腳步聲走遠,他關上房門,身體靠在門上,無聲的,默默地流了一通眼淚。

……

曲醫生值夜班這天,田玉嬌在李坤鵬下班回家的路上,攔住他。

李坤鵬躲瘟疫一樣叫她不要再找他。

“現在非常時期,你不要來找我啊!”他甩出這一句,嚇得轉身就走。

田玉嬌一把拽住他,“你害了我就想躲?想得美!你害了我一生啊!我不會放過你!”

李坤鵬尋思下,低聲道:“這邊說話。”

他往小區的鍋爐房走去。

那地方閉塞些。

在鍋爐房的側面牆根處,他停住腳步。

回身見田玉嬌跟了上了,他嘆口氣,十分生氣的說道:

“你不放過我,你也好不了!咱倆一根繩上的螞蚱,這點道理都不懂,白活!”

田玉嬌剜了他一眼,悲哀道:“我當然懂!但一個人已經身敗名裂了,活的狗都不如的時候,還會考慮那麼多嗎?我如今什麼都沒有了!我也就什麼都不考慮了!”

李坤鵬表情誇張道:“你什麼也沒失去啊!孩子我養得好好的,物件黃了再找就是了!怎麼就心灰意冷到如此程度?”

田玉嬌沒做聲,稍後,悲哀道:“他要走了!去三線。”

“誰?杜俊山嗎?”李坤鵬問。

田玉嬌點頭。

李坤鵬尋思下道:“走就走吧!他想走,誰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