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工站在醫務室門口捂嘴笑。
恰逢杜俊山走過來。
說道：“看病進屋啊！站在門口乾什麼？”
杜俊山過來醫務室，是想看看是不是夏敏的班。
他的病情早就穩定了，但還是想將醫院的化驗單叫夏敏看看。
潛意識裡，他相信夏敏勝過醫院。
“噓！”門口幾個候診的女工急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他探頭往屋裡看過去，發現曲優優趴在桌子上正呼呼大睡呢！
鼾聲帶著節奏在室內盤旋。
“不像話！”他心裡嘟噥一句，並沒有進屋叫醒她。
他折返了回去。
幾個女工交頭接耳。
“知道曲醫生為什麼會睡得這麼沉嗎？”
“不知道。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她領養了一個孩子，孩子很鬧人，她晚上睡不好。”一女工壓低聲音，神神秘秘說著。
“真的嗎？哪裡領養的？男孩女孩？”另幾位頓時來了興趣。
“男孩，才1個多月。孩子估計是缺鈣，晚上不睡大覺。”
“夠她忙活的了，畢竟已經40多了。這個年齡帶孩子會很累的。其實沒必要領養啊！”
“沒辦法，自己不能生，兩口子一商量，就抱養了一個。抱養一個也是對的，不然老了怎麼辦？老了還是需要指望兒女的。”
“能指望上嗎？又不是親生的。”
“這個不重要，小孩不懂事的時候收養，和親生的也沒什麼區別。”
“孩子的父母也夠狠心的，這麼小就送了人。”
“我估計是個私生子，兩口子都是人精，不會收養完整家庭的孩子。”
“可不！我以前聽人說過，有的人家孩子多養不起，就將小的送人，等人家將孩子養大了，尤其是孩子出息了，他們就又來認領孩子了。唉！搞不好，便是落得人財兩空。”
……
田玉嬌在廠子大食堂匆匆吃了午餐，便來到一牆之隔的家屬區溜達。
一連多天，她都在這一片徘徊。
家屬區一共就6棟6層住宅樓，李坤鵬住在1號樓3樓。
她在他家門前經過的時候，會抬頭仰脖往上望一眼，或屏住呼吸駐足聽聽聲音。
她用半條命換來的寶貝兒子就在三樓李坤鵬的家中，如今成了李坤鵬夫婦收養的孩子，取名李寬。小名寬寬。
她沒有見到孩子，也沒有聽見孩子的哭聲，她估計孩子是睡著了。
她知道這個孩子現在由李坤鵬的姐姐給看著，過幾天便會送到廠哺乳室。
她看了下手錶，午休時間馬上結束了，她需要回到車間上班了。
往回走的路上，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生下孩子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都漂浮到了她的眼前。就像一幅幅的畫卷，展現在她的面前。
……
一年前的一個初秋的夜晚，市郊的一處民宅裡，她和李坤鵬如期赴約。
那裡是李坤鵬姐姐的家。
姐姐常年居住在外地，鑰匙交給李坤鵬保管。
每次他帶她來到這裡，都行色匆匆，只做一件事情。
就是夫妻們都在做的事情。
做完就走。
她其實很想在這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房間裡和他說說話。
其實這兒挺安全的，沒有人會發現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