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

北域,齊國,鎮江府,林州城。

天穹如墨,濃厚的烏雲如同水墨畫般在天際蔓延,逐漸將蔚藍浸染成深邃的黑暗。

北風凜冽,呼嘯而過,天空中不時炸響驚心動魄的雷鳴,如同魔神在憤怒咆哮。

不多時血紅色的雨滴落下,帶著無盡的淒涼撒落凡塵,大地一片朦朧,彷彿將眼前廢墟般的城市遮上一層輕紗,一切是那麼的淒涼。

城內到處都是殘垣斷壁,滿地都是黢黑腐爛的屍體,彷彿枯木般在雨中無聲的哭泣。往日人聲鼎沸的城市此刻變得破敗不堪死氣沉沉,

曾經的青石板路也只剩下血水、落葉和散落的屍體不斷混合成泥漿。

街道兩旁的酒家殘破的旗子依舊掛在那裡,好像在無聲的哭訴自己的悲哀遭遇,旗子上的破洞像一雙不甘的眼睛見證著這座城市的悲慘境遇。

就在城東門口的石頭後藏著一個少年,

他身穿破舊皮襖,手拿長弓,腰間別著一個劍袋,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前方。

少年名許平君,十四歲,是這場災難的唯一倖存者!

許平君躲在大石頭後邊,全身心的盯著前方的獵物,任由雨水落在身上,陣陣北風吹得許平君直髮抖,但許平君依舊咬牙堅持全身心的盯著獵物。

順著許平君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食腐海雕正警惕的啃食著地上的野豬屍體,不時的抬頭觀察四周,似乎有任何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它就會立刻飛走。

許平君依舊穩如泰山,咬著牙緊盯著前方,不敢發出絲毫的動靜,他在等,等一個完美的出手機會。

食腐海雕觀察許久,見無任何動靜便開始大口享用每餐,直到把頭伸進肚子裡享用它最愛的內臟時,許平君猛然間睜大眼睛,頓時寒光閃爍,殺意凜然。

或許是本能的感知到危險,食腐海雕猛然從野豬肚子裡抬起頭。

這時許平君張弓搭箭對準海雕的頭顱射去,卻見海雕剛要撲扇翅膀飛走便被飛來的箭矢射中,瞬間貫穿身體斃命!

箭矢的巨大沖擊力帶著海雕的屍體向前飛出數米,插在地上,掀起的泥水濺落在海雕屍體上滴滴落下。

許平君有些不滿的搖搖頭,接著上前將地上的海雕屍體拿上,頭也不回的朝城內走去。

雨下的更大了,許平君的皮襖早已溼透,寒冷不斷侵襲著瘦弱的身軀,許平君不住的揉搓著雙手。

腳下的步伐不斷加快,“時間不多了”,許平君飛奔著掠過一個個殘破的店鋪來到一家藥房。

只見許平君走到藥架子上不斷的翻找,藥店不大但極其散亂,地上都是漆黑被魔氣汙染的草藥,角落裡的桌子上趴著三個還沒來得及逃走的人,卻見這三人睜著眼睛一臉不甘的神色,卻早已死去多日。

許平君依舊不停的翻找,看了看外面,幾近天黑不覺加快了手中的動作,下一刻一個青色的藥瓶出現在許平君手中,許平君微微一笑:“就是它”,說罷便扒開左肩的衣服。

只見一個酸棗大小的血洞出現,許平君忍著疼痛將藥粉灑在傷口上,接著從一旁撕下一個布條綁上,這才鬆了口氣。

許平君走到三人跟前,從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件乾的皮襖換上,又披上一件黑色雨衣,或許這是殘破城中最後的一點溫情。

做完這些許平君看著三人死不瞑目的慘狀於是將三人的眼睛閉上,拿起一旁的輕紗蓋上以免暴屍。

許平君走出藥鋪看了看天空,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這會風更大了,吹動兩旁殘破店鋪的窗戶,吹破這裡的窗花,破碎的建築好像魔神那種佈滿裂痕的臉,猙獰恐怖,給人無盡的壓迫。

許平君望向鎮江府中那巨大的魔神雕像,左半邊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