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是被壓醒的,她感覺自己呼吸不暢,胸口像壓了塊石頭,眉頭皺起,想用力推開胸上的石頭可是總是推不開。

“嘰嘰 叩叩 嘰嘰”毛球在床沿上翹著小腳敲擊著,相柳聽到聲音輕聲說:“毛球,別吵!”一揮手將毛球趕出房間。

可是,毛球又飛回來,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這時相柳才注意到毛球的提醒,自己的手臂昨晚被這丫頭抓著不放,夜裡也緊摟著,不知何時,這丫頭已經鑽到自己懷裡,而自己的手臂此時正搭在她胸前。

看著懷裡的小人兒皺著眉,想要睜開眼睛,他趕緊下意識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可是由於時間太久,手臂已經麻木了,動作也不利索,不小心掛了一下小人的衣服。

阿念被大力地拉拽弄醒了,終於順暢地呼吸了,她一邊揉眼睛,一邊支撐自己坐起來,睜開眼睛感覺面前白茫茫一片,說:“海棠,下雪了嗎?”

“咳…咳”相柳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提示這位小兒,自己不是雪人。

阿念循著聲音緩慢地抬起頭,嘴巴張著,“啊…”啊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相柳聽到阿念嗓子喑啞,趕緊起身為她倒了杯水,遞給她。

阿念也沒客氣,接過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然後隨意地擦了擦嘴,剛剛她清醒後,就一直觀察著九命相柳,見他對自己並沒有敵意和殺意才放心下來。

此時,晨光熹微,灑在面前一襲白袍,白髮的人身上,他像神一樣立在那裡,少了昨夜的肅殺之氣,更增添了許多神性的柔和。

俊朗的面容,高大的身軀,不像哥哥的王者之姿,也不像青丘公子的高貴清雋,他冰綠色的眼瞳讓整個人都添了幾分妖冶,阿念心想:“世人都說相柳是九頭妖怪,殺人如麻,可是怎麼沒說他生的如此好看啊。”

相柳看著面前的粉嫩小人,前襟鬆垮,髮髻散亂,迷糊糊地望著自己,清了清喉嚨,說:“那個…昨晚你受了風寒,軍醫看過了,沒有大礙,軍中都是男子,不方便照顧你,所以我昨晚在這照顧你。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今日會放你離開!”

阿念一聽相柳會放自己走,眼睛放光,激動地跳下床,拉著相柳說:“謝謝你,我就知道你不是殺人魔,那我們什麼時候走啊,我哥哥一定找我找瘋了。”

相柳看著眼前蹦躂的人,抬手抓著她的肩膀將她提起來,放到床榻上,說:“小心,地上涼。”

阿念有些害羞的摟了摟衣服,突然抬起衣袖聞了聞,因為昨夜捂了一身汗,也沒有沐浴,此時自己衣服皺巴巴,頭髮亂糟糟,哪裡有一點皓翎王姬的樣子,可是她又不太敢跟相柳提要求。

相柳看粉嫩小人立在那,小手攪著衣襟,糯糯地不出聲。一時竟生一絲出憐惜,開口道:“我自己一個人慣了,從來沒與女孩子相處過,反正,我們馬上就會分開,你有什麼話儘管說。”

“我…我想沐浴,行嗎?”阿念低著頭聲如蚊鳴。

在清水鎮雖不比皓翎王宮,可是哥哥吃穿用度都是給她準備的極好,就連沐浴,每日都是皓翎帶過去的東西伺候。

相柳聽到阿唸的要求,一時有些窘迫,僵硬地轉過身,說:“後山有一天然瀑布的支流彙整合的潭水,雖然是在室外,可是此處是辰榮山禁地,不會有外人闖入的。你放心!”

阿念心想九頭軍師並不如傳言那麼可怕啊,他昨夜照顧自己一夜,也是規規矩矩的,更何況自己的身份也沒有暴露,他斷不會有非分之想,思及此,她開口道:“請將軍帶路。”

陽光明媚,白雲朵朵,湛藍的天空下,一大一小穿過山間小路,縷縷微風吹過草,吹過樹,視野望去,野花一叢叢,有漂亮的蝴蝶,叫不出名字的野鳥,還有跳躍的小鹿。

阿念張開手臂,深深地呼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