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也是會出點子的人,雙方都警惕著對方的突襲,城外點一夜的火把,叫叛軍看著以為他們都時刻大軍戒備著,不敢輕舉妄動。

但願如此吧。不過,雖然鎮北王有推測不會夜襲的可能,但守備也沒有高枕無憂,反而是枕戈待旦,謹防著敵襲的可能。

謝長柳本就睡的不踏實,畢竟身處這樣一個隨時將會開戰的環境,哪裡就能一夜好眠。他頗覺不安,好似是有什麼危險逼近,從壓抑的幻境裡掙脫,倏地睜開眼,依舊身處黑暗之中,聽著外邊巡邏的動靜,他那口氣還未松下,就發覺了異常。

臥榻之上,不止他一人!

謝長柳被嚇得一個激靈。

感受到背後有他人的氣息,儘管對方刻意收斂了吐息,可謝長柳依舊能從這微弱的呼吸間發現對方的存在,彼時,他慶幸,禁藥沒有致使他六識混沌,反而是增長的內力還有所保留,以至於能叫他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發現出不對勁。

這下他什麼瞌睡都沒了,半夜三更的被人爬了床,他嚇得魂都要掉了。他憑著感覺抬起手肘向後擊打去,正中人的胸腹,結實的胸膛上是一層富有彈性的肌肉,他可以聽見那人的悶哼聲,只,下一刻自己的手臂就被人攥著壓在了身下。

“噓!”

對方靠近他的耳廓,朝著他的耳朵吹氣,輕噓了一聲。

謝長柳聽著熟悉的聲音,黑夜裡的不安感這才落下。

驚嚇過後是驚喜,只,秦煦怎麼在這裡?“秦煦?怎麼是你?”

秦煦趕了一天一晚的路才到了坳郡,一路眼睛都沒有闔上過,這會子,鑽了謝長柳的被窩,溫暖的被褥使得他全身的疲倦感都沾滿了,安逸得眼睛也睜不開,真想就這麼眼睛一閉好好睡上個天荒地老。他不覺得自己爬床的行為有多麼不齒,反而是伸手擱著被子把人攬到懷裡,慵懶著嗓音道:“怎麼不能是我。”

謝長柳朝後扭著脖子,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秦煦噴灑在他耳廓溫熱的吐息,酥酥麻麻的,現下什麼瞌睡都已經被嚇跑了。

坳郡城門關得死死的,還有人巡夜看守,怎麼能一點動靜都不發生就給他這麼竄進來了,再說了,他是怎麼摸到自己住的屋子的,還這麼準,沒有摸到別人住的屋子?況且外邊都是黑甲衛,鎮北王的人個個都是人精,能讓他大搖大擺的進來?“你怎麼進來的?這裡到處都是黑甲衛就沒抓住你?”

瞌睡像是漿糊一樣,秦煦這會子被瞌睡糊了滿身,動彈一下都沒有了力氣,卻也保持了一絲意識,有氣無力的在他背後邊甕聲甕氣的接話。

“我的武藝在他們之上,自然察覺不到我來。”

“那、”彷彿知道謝長柳要問什麼,秦煦又接著說,“我的人都在外面山谷裡駐紮著,我今夜看你過後便要離去,明日要去奪回鎮合。”

昨日白日裡才跟坳郡對了一戰,叛軍不會肯吃下這一個虧的,他們會再次集結兵力朝坳郡進攻,而昨日吃的敗仗,會試圖從天亮後找回場子。秦煦已經同華章制定了計劃,白日裡叛軍勢必會再次進犯坳郡,畢竟吃了一次敗仗,再次的進攻會加大兵力,屆時,他們一旦全力朝著坳郡撲進,他則帶著人趁著鎮合兵力空虛,直逼鎮合,從而奪回鎮合。只是,如此一來,就需要坳郡吸引敵人的注意,為防止坳郡的人不會暴露此戰的計劃,他不會向坳郡的任何人透露他已經抵達的訊息,也會趁著天亮前離開坳郡,屆時在敵軍撲進坳郡時,他則可以率領他的隊伍趁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回鎮合。

詳細的作戰計劃,他已經跟華章他們仔細商討過,這會子,就是來坳郡看看謝長柳的,聽說過坳郡跟叛軍已經打過一個回合了,不過勝的利落,也不見坳郡的倉皇,對謝長柳的安危他也就放心的多。不過,此刻,佳人在懷,他還是想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