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阿秋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低吼。

謝長柳這才回過神來,他見到了阿秋。

不知是不是禁衛那地方不好待,他的五官變得更加有稜有角,膚色也更深了,握著自己手腕的五指帶著厚重的繭,握住自己的力道同方才的鎮北王一般大勁。

他勉強對著人笑了笑,他有氣無力的說:“是阿秋啊。”

不過一句話而已,卻叫阿秋如遭鼓擂。

先生是何等人物,本該袖手天下,卻被這人世所累,一生坎坷。

阿秋看著他,眼裡湧出諸多的不忍於心。

他跟在謝長柳身邊的時候不短,他雖然不如二爺對謝長柳的認知多,但他知曉他悽楚慘淡的過去,也知他不見天日的將來。

秦煦是他最後的一條命。

他現在的命在地下埋著。

他會跟著死。

阿秋眼中翻騰著什麼情緒,現在的謝長柳卻看不明白。

他執拗的撇開阿秋的束縛。

他說:“我進去。”

沒有絲毫的猶豫。

阿秋厲聲拒絕。

“裡面很危險,隨時都可能會第二次坍塌!您不要命了!”

如果秦煦出事,他是不會要命了。

阿秋知曉,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呵斥他的糊塗。

所幸此處的甬道狹窄,只餘他們兩人在,其餘人都在另一邊奮力開鑿,也不會叫人聽見他們的動靜。

鎮北王自來了皇陵後就自顧不暇,丟下謝長柳,放他一人自處。

他對他不再像以往那般警惕,但就算找人看著,謝長柳也不會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時間一點點耗盡,而秦煦卻一直不見人影。

謝長柳苦笑,他蒼白的臉,白的看得清面板底下的血絲。

謝長柳垂著眸子,他苦笑。“我得下去看看,阿秋,你知道的。”

謝長柳是個固執的人,阿秋知道的,若非是固執,他的人生會截然不同。

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阿秋看了眼已經被清理出來的甬道,深知謝長柳的執拗從不會因人而改變,不得不服軟一次。

“您若真要進去,我跟您一起進去。”他不能放任謝長柳一個人進去,他能做的,唯有帶著他一起,若是出事,兩個人也能幫襯。

謝長柳沒有拒絕,皇陵深處,無人知曉的險象環生,他若非是一心求死,就該明白,多帶上一個人,才會多一分保障。

見謝長柳沒有拒絕的意思,阿秋才是鬆了一口氣,便領著人進去。

“我們從這邊走,這邊方才有人清理過,只是裡邊是什麼情形無從得知,也還不知太子的方位,您進入後,一切小心,如今的皇陵就好比是沙丘,一碰就散。”

“好。”謝長柳取回來自己的胳膊,在阿秋的指引下從另一側入內。

他們進去的方位在另一處,情形會比前面的甬道好些,只是入口的禁衛守著,見著陌生人來,便要盤問。“何人來此?此地禁止通行,站住!”

阿秋上前解釋了幾句,他們卻依舊錶示不認可如此危險的行為,就算是要進去救人,也不是一個看著就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

“不要命了!裡面什麼情況無人可知,但若是進去,有可能出不來了!”禁衛與阿秋認識,還是頭一次見著非要去送死的人,語氣就不怎麼好。

眾人不知這青衣男子是誰,但看著,文質彬彬,這坍塌的陵墓誰也不知道里面是何情形,貿然進去無異於送死。嘴上呵斥幾句也是為了讓他不要橫衝直撞的去送死。

謝長柳不管不顧的要進去,任是別人的呵斥都沒有理會。

他想,若是秦煦出事,他的人生除了復仇還能堅持什